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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皇后拿了嫡长出来说事,裴寂却是不能辩驳,总不能说夜子墨出生的时候不是嫡子吧?要知道这位大王氏当年得以正位中宫,朝臣递上的请封折子里头也有他的一份。

    国主此时开口了,他声音虽然低沉虚弱却是不容置疑,“你们不要争了,朕的意思,国本不可动摇。”

    裴寂原也没打算国主能立刻废太子。

    夜子墨为人是庸碌了些,可是庸碌也有庸碌的好处,就是他几乎不会犯错,因为他什么都不做。且又有王皇后在侧,废太子几乎不可能。

    他跪倒在国主龙椅之下,郑重磕了一个头,“既然陛下已经做了决定,还请陛下能早日明示各方,是睿王死心,也使太子安心。”

    王皇后冷笑道:“让他死心?这么你便是承认了他有夺嫡的心思了?他何德何能竟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裴寂不顾一切的道:“陛下此前圣心不明,分明已经议定了储君,却又重用信宠睿王,以致朝廷不安众臣亦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用说还有那投机倒把之辈趁机在其中蛊惑,是以臣才想让陛下早日明示,也是让朝臣们明白自己未来效忠的对象!”

    王皇后仿佛被噎住了,怔了怔一时无话可说,国主开口道:“裴卿所言极是有理,那么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办理?”

    裴寂早就想好了方案,就等着国主这一问,当即回答道:“请陛下派睿王去封地,使其远离京都,如此国中上下自然明了陛下心意。”

    “封地?”国主重复了一遍,王皇后也面露沉思之色。

    裴寂斩钉截铁的道:“对,封地。”

    他又磕了一个头,抬头对国主道:“陛下,如今不论睿王心底是如何想法,在太子心中他就是妄图夺嫡的大逆不道之人,若继续留在京都,待将来陛下出现不忍言之事,只恐睿王性命堪忧啊!”

    国主闻言继续沉思,他是不打算易储,但也不想让次子平白丢了性命,去封地却是个极好的办法。

    只是经历了这近一年的观察,他对夜子玄的能力也越发了解,如今他在太子眼皮子底下都敢公然招募人手发展私兵,若是一旦去了封地天高皇帝远,怕是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他想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无奈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一动脑子就头疼,便挥手对裴寂道:“你先下去吧,待朕好好考虑一下。”

    裴寂默默行了个跪礼,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宫门就有几个随从过来,裴寂上了马车,随口吩咐了一声回府之后就静坐闭目养神。

    正在梳理方才与国主之间的奏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对他道:“裴相好大的体面,居然与陛下单独议事。”

    声音是刻意压低的,仿佛近在耳边。

    裴寂霍然睁开双眼,身子前倾哗的一下拉开车帘,车夫的背影立刻映入眼帘,却一反素日里的瘦小,变得雄壮高大。他的心中惊涛骇浪,然毕竟是多年的丞相,一点城府还是有的,当下用波澜不惊的口吻道:“不知英雄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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