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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朝,群臣被易少君的一句话给炸懵,他站在大殿中央,朗声启奏:“禀国主,儿臣欲再征上腾,以扩国朝版图。”

    如一滴水进入了油锅,登时滋滋啦啦起来,群臣交头接耳者有之,满面忧色者有之,嘴噙冷笑看热闹者亦有之,易少君不为所动,只是道:“历经上次战事,上腾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若乘胜追击,若此时不伐,待其休养生息过后,再行征伐就困难重重了。”

    南月国主面沉如水,不发一言,众臣拿不准他是怎么想,一时到不敢出列。能站在这间大殿里上朝的,哪个不是善体上意之辈?待国主发了话,他们换个说法附和一遍也就罢了,国主不发话,也只是观望而已。

    且易少群虽说更受宠些,然国主始终并未废掉易少君,故此他处境虽然艰难,一时半刻仿佛却也倒不了台,国主却又日益老迈。

    历来夺嫡便是高风险与高回报并存,因此重臣世家并不会轻易站队,而那些想借机捞好处的,又不愿意做出头鸟,且,易少群的生母潘妃出身低下,并无家族为其后援,欲拱其上位者多是些投机之辈,此辈最擅首鼠两端,日常皆是两头观望。

    是故易少君此番话出来,殿上众人虽反应不一,却并无人答话。众人皆在等待国主的反应。

    过了半晌,南月国主方道:“前次征伐,上腾已然求和,且愿缴纳岁贡,东宫又为何要重启兵事,致使边境不安呢?”

    易少君以额触地,行了大礼方起身道:“陛下曾有言,开疆裂土,扬我朝国威,儿臣不才,愿为陛下驱前策。”

    南月国主并不答言,似在沉思,片刻后方道:“此事干系重大,容后再议。”

    如此便是拒绝了,易少君虽心下不满,却也不敢再说,只在心底暗暗思量该如何说服父皇才是。

    接下来众臣又启奏何事,国主又如何回答,易少君便没有听见。

    下了朝,他乘了车返回东宫,车驾刚刚行至景仁门,边上忽然闪出一个人来,着一身惨绿朝服,显是六七品的小官,对他下拜道:“臣太常寺丞陆平昌见过殿下。”

    易少君四下环顾,心中颇为疑惑,顿了顿方道:“陆卿请起。”那陆平昌站了起来,易少君细细看去,见他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甚是精明,却是没有什么印象。

    这却也怪不得易少君,太常寺丞乃正六品,职掌祭祀品式,职级微小且无权势,堂堂东宫储君的眼睛又如何能留意到他?若非他自报家门,怕是易少君再不知朝中尚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心下疑惑,面上却浮起一丝敷衍笑意,“陆卿拜见本宫,不知所为何事?”

    那陆平昌道:“臣有谏言,欲报之殿下,故在宫门口等候。”易少君轻笑一声,“陆卿乃太常寺丞,若有公务,当寻本部主官,若有谏言,亦当禀之于陛下,何故来本宫这里?”

    那陆平昌道:“微臣不才,斗胆言朝事,只希望殿下能折节倾听。”不待易少君回答,他又道:“殿下欲兴兵东征,然朝中清流却不愿再动干戈,若殿下与朝臣争执,反于殿下威严有损,是以微臣以为,此事宜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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