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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上官颜夕还流落在外不知死活,易少君却歇在了李梦蝶这里。

    李梦蝶特意吩咐宫人们熄灭了大部分的烛火,只留了几盏摆在屋子四个角落,又换了一袭青衣,低低的绾了一个发髻,戴了姐姐生前戴过的一枚羊脂白玉的簪子,低低垂首唇边含笑,娇滴滴轻柔柔的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易少君顿时身体就酥了半边,他明知她不是李梦慈,却抵不过那无比相似的眉眼身段,尤其是李梦蝶放弃她那身粉色衣服,穿起青衣来,灯光下看起来跟李梦慈别无二致。

    “小慈——”易少君呻吟着,只觉得自己恍如行走在梦中,李梦蝶含笑迎上来,双臂攀上了他的脖颈,主动送上樱唇,口中嘤咛一声:“哥哥——”

    舞姬们还在被拷打,官员家眷们还在被质询,陈范二人并秋水各怀心事,李梦蝶的帷帐里却是春意无边……

    第二天一早,她心满意足的起来,伺候着易少君用过早膳,又服侍着他换过衣服去了勤政殿,这才吩咐怜儿和盼儿,“你们去,召集陈良人,范良人和刘孺人都到我这儿来,只说我有事跟她们商议。”

    原先的盼儿已经死了,新盼儿原是在春和坊的时候买进来的,怜儿却是东宫旧人,听了这命令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嗫喏道:“姑娘,这……并不合规矩。”

    李梦蝶先前的身份乃是典记,后来离了东宫就再也没有了品级,此时虽然以太子新宠的身份重新回来,却是没有任何封号的,比之东宫里的其他侍妾身份差不多,比起良人孺人来却是天差地远。

    怜儿此言,实实在在是一片忠心,李梦蝶却并不领情,且指了她冷笑道:“好啊,连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你口口声声姑娘姑娘的,打量着我一时半会的还没有品级,就想踩着我是吧?”

    怜儿听她话音不好,急忙跪下了,想到她折磨下人的诸般手段,只吓得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口中只是求饶,“姑娘且不要动气,仔细气坏了身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并不敢踩着姑娘,奴婢这就去传孺人和良人她们过来。”

    因她用了个传字,这素来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用的,李梦蝶又高兴起来,也不再追究此事,只是道:“那你还不快去?!”

    怜儿侥幸得了一命,急忙爬起来飞一般的去了。

    盼儿见状也不敢怠慢,追着怜儿出了门。

    两人出了院子,却又相对发愁,盼儿懵懵懂懂道:“怜儿姐姐,既是姑娘叫咱们去传,咱们就去传吧,何苦惹姑娘动气呢。”

    怜儿冷笑一声,醒悟盼儿跟自己同命相连,对她不免又有些同理心,便好心对盼儿解说:“原也怪不得你,你原是从外头买进来的,并不知道咱们宫里头的规矩,姑娘虽说如今得了些宠爱,却是没有任何封号品级的,在咱们东宫内苑,这是顶顶重要的东西,没有它,不过就是个最普通平常的侍妾,得宠时还好些,一旦失宠,比咱们这些当奴才的还不如呢。”

    盼儿仍是懵懂,“为什么?总是太子爷宠幸过的,姐姐何以说比咱们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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