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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方,时间似乎在这里凝固了,起初还有人会发狂,骂人踢打墙壁。随着体内的食物被消化一空,饥渴成为所有人头等大事。

    一个人不吃东西只喝水,大概可以活七天,不吃不喝的情况下,三天人就会昏迷,五天就会死亡,体内因缺水活活渴死。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们,哪忍饥挨饿过,第一场暴动在进来不久后发生。这场暴动根本是场独角戏,无论他们骂的有多难听,铁门被踢的哐当作响,始终不曾有一个人露面。

    暴动来的快,去的也快,原因是这群大少饿得浑身乏力,哪来多余的力气去吼去发泄。玺子坐在屋子的一角,没有与其它人一同发狂,不知道要在这里关多久,需要保存体力。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那兰承和他的保镖,所谓法不责众,权少顷再只手遮天,也不会将所有人都杀了吧。

    抱着这个想法的占绝大数,他们不是无名之辈,背后有家族的势力,这么多家族的后辈聚在一起,权少顷即使想做什么,也要前后掂量一下。

    时间是一个好东西,它会消耗人的耐心,消磨人的斗志,最后将人推入崩溃的深渊。有那么一段时间,暗室死一般的寂静。直到第一个死亡的人出现,才将这种寂静打破。

    海子进入暗室时是被人抬起来的,他的头受权塑猛力一腿,登时便人事不醒。抬进来的时候出气多入气少,苦苦熬了一天一夜,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全身僵硬。

    不知谁喊了一声有人死了,犹如鬼哭哀嚎之声响彻整个房间。没错,是哀嚎!这些大少爷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伤,只是经过简单的处理就被人丢到了这里,此时受伤的部位,全都肿胀恶化。

    起初还抱着一丝幻想,爵爷会忌惮他们背后的家族,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可当海子的死亡就出现在眼前,他们的内心崩溃了,他们怕死极了,更害怕死后如海子一般,尸体那般随意丢在一处。

    崩溃的情绪像可怕的病毒,被感染的人全都挤做一团,做为病毒的源头,海子的尸体被人远远的丢在一边。

    海子生前跟权塑动过手,他身上的伤痕,在死后形成恐怖的紫色尸斑。死尸的味道从他发胀的身体里面散发出来,密室本就是个封闭的空间,人多空气流通的还慢,这股味道无时无刻不钻进所有人的鼻孔。

    人见到尸体会害怕,来源生物的本能,是一种趋吉避害的心理。一个地方有同类尸体,代表这个地方有危险,本能的想要逃离。

    密室里分隔成两个区域,一个区域是瑟瑟发抖再没以往光鲜模样的大少们,一个区域是一具正在慢慢腐烂尸体。之间那一片空白区,似乎成了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腐烂的气体将海子的身体吹成一个皮球,眼球突起,牙齿外露,有些胆小的人被吓得嚎嚎直叫。

    玺子走到尸体的近前,脱下外套罩在了他的脸上。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好,同在一个圈子,难免会碰上,只是海子玩得太疯,两个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远处同伴的尸体不去理会,就当它不存在,尸臭味闻习惯了,也就闻不到臭味。只是与日俱增的饥渴感,折磨人发狂。

    饥饿感还好一点,过了头就感觉不到那么饿了,一群整日胡吃海塞的大少爷,肠子里都比平常人多二俩肥油,挺挺也就过去。

    身体严重缺水,嘴巴和喉咙如同有一把烈火在烧,人长期不喝水,可是会造成身体器官的损伤,严重的会丢了小命。

    表现出来的各种不适是身体在报警,催促着人体补充水份。这时候连泼尿都是好东西,随着时间的堆积,连尿都尿不出来。

    这时所有人才相信,权少顷将他们带到这里,不只是想小惩大戒,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绝望的情绪在所有人间传播。

    一声沉重的闷声响起,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倒在地上,毫无节制的生活,早已将他的身体掏空,患上了老年人才会得慢性病,其中包括糖尿病。

    长期的失水状态,体内酮体蓄积过多,引起了酮体酸中毒,此时的他全身热得像个小火炉,微微张开的口中有烂苹果的气味。

    四肢抽动,好像离了岸的鱼,男原本有两百斤,连续饿了几天,他的双腮明显凹陷下去。那人抽动了几下,便完全没有了动静。

    所有人都知道他死了,原本身宽体胖的大少爷,被活活饿死了。男人死亡时四肢扭曲的样子,刺激了当中的某些人。

    愤怒,对生的渴望调动他体内最后一把心火,发了疯从地上跳起来,嘴中骂着天下最脏的话,对着空气喊打喊杀。

    他疯了,受不住对死亡的恐惧,进入了癫狂状态。一个濒临死亡且失去理智的人十分非常,他对着空气一对发泄后,似乎觉着不够,将目光放到其它人的身上。

    那双眼睛已经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癫狂失智,张牙舞爪向着平日玩的好几个人冲了过去。他可能将他当成了食物,也有可能是当成了仇恨的对象。

    反应快的尖叫着逃走,体力差一些的人,被他抓了个正着,冲着脖子就咬了下去,鲜血的味道可比那又骚又臭的尿好喝多了。

    被抓住的人,早就饿得脱了力,无力挣脱拖抓着自己的男人,本能的用手臂去挡,小臂上的皮肉就被他咬下一大块。

    尝到了血与人肉的味道,失智男人眼中的目光更加癫狂,心中叫嚣着还要、更多。牙齿间挂着人肉,目光已向其它人望去。

    似是又看中了一个目标,丢掉手中的人,冲着挤在墙角的人群冲了过去。那兰承在人群的最里侧,身前是一直保护他的保镖勒叔。

    失智男人大吼着冲了过来,外侧的人跑开,一个倒霉蛋被他抓住,混合着鲜血与口水的大嘴向那个人的颈部咬去的时候,一只手臂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勒叔是一个练家子,他的体力要比这些纨绔子弟好上太多,手臂不断收紧,失智的男人手脚一阵乱蹬,只听得肌肉不断收紧的声音,男人舌头吞出半截没了呼吸。

    勒叔拖着男人的尸体放到海子的身旁,又将那名饿死之后的尸体也挪了过来,四周寂静无声,所有人注视着他的动作,那片地方似乎真的成了死亡之地。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回木然,这不是第一个死去的人,自己都保全不了,谁又会在乎其它人的死活。

    就在此时墙面传来一丝震动,一道刺眼的光划破暗室内浓稠的死亡气息。

    来人抽动了下鼻子,满脸的嫌弃,暗室内空气并不好,十几个大男人关在这里,几天过去总得要排泄,墙角还有几具尸体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来人看了眼墙角的尸体,现在年轻人身体真差,就饿了几天就有人挺不住了。

    突然来的光,点亮了所有灰蒙蒙的眼睛,一双双如珠蒙尘的眼球,齐齐盯在来人的身上,更多的目光是落在,权三手中的那瓶矿泉水上。

    水,那种矿泉水的包装,就是市面上几元钱的一瓶,在平时根本入不了这些大少爷的眼,他们虚度的生活中,追求的是更刺激,更酷。水都是几百欧元一瓶,专门从国外运过来的,不止拿来饮用,甚至用它喂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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