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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潘姐我先走了,工资打进我的卡里就可以。”

    张逊几乎是逃般跑了出去,私人物品都没有拿,奔跑间画布折出来的尖角,隔着布料摩擦着他大腿的皮肤,有些痛还有些刺痒。

    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般偷了那张画。想到小月亮充满信任的眼神,内心满是罪恶感。

    他没有拨打那串号码,脚步沉重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偷画时的慌乱早已平息,理智一点点回拢。张逊自认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坏人,偷这幅画只是想给自己多一重保险。

    乘电梯来到自己租住的楼层,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猩红的油漆刷写着欠债还钱四个大字,他的家门更是被泼了整桶的油漆。

    自家女友还在房子里面休息,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景,惊得张逊毫毛都立了起来。地上的油漆还没有干透,踩上去十分滑腻。

    张逊跌跌撞撞跑到门前,掏出钥匙就要开门,却发现门锁被胶水糊死了。心中恐惧加深,抡起拳头开始砸门。

    “小慧,你在么,快开门。”

    自家的房门没有砸开,邻居的门却打开一条缝隙,邻居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门缝中露出来半张脸。

    “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冲上来就泼油漆,吓死个人了。我已经给房东打电话了,和你们做邻居倒霉死了。”

    城里邻里关系本就薄弱,触碰到个人利益,翻脸就成仇人。张逊顾不上邻居的抱怨,更加用力的砸门。

    一阵悉悉窣窣声音传来,张逊大声呼喊女友的名字,房门打开,一个颤抖的身子撞进了他的怀里。

    “张逊你可回来了,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没事”张逊一边安抚女友,一边将满是油漆的门关上。

    揽着全身发抖的女人,张逊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女友还沉浸在恐惧中,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小慧,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报警。”

    听邻居语气,那些人在自家门口闹了很久,小慧是个从小被家里娇养的女孩,遇到这种事情不联系自己,也会选择报警将那些人赶走。

    听到报警,小慧显然一惊,身体抖地更厉害“不能报警,万一报警我父母就会知道我从高利贷那里借了钱。”

    “你从高利贷那里借了钱!”高利贷那是吃人不吐骨头,借了他们的钱,不把你全身最后一滴血吸干绝不罢休。

    张逊猛然拔高地声调,吓得小慧立刻没了腔调,自知说漏了嘴,头压在胸前不敢直视他的眼。

    “说呀,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还不是那个该死马经理,一直催我投钱,我一时之间筹不到那些钱,就在网上贷了些款。我想一赚到钱就马上还,没想到……”

    小慧越说声音越低,张逊却听得血压直直的往上冲。因为相信了投资经理的鬼话,全部积蓄掏个一干二净,还从亲戚那里借了不少钱,又沾了如同吸血鬼般一样的网贷,这是老天爷不给活路呀。

    一团东西积压在胸口,张逊还未来得及爆发,门外就传来一声鬼哭狼嚎的大叫。惊魂未定的女友全身一抖,脱口而出的尖叫,被她咬住双唇忍了回去。

    两人以为是讨债的人去而复返,仔细听来那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房东大姐的声音。张逊所租住的这一层楼,都被房东大姐买了下来,隔成一户户出租。

    房东大姐身宽体壮,人到中年是除了身高,哪哪都高。她是被人一个电话从麻将桌上招过来的,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她的血压一下子飙到了个峰值。

    这层房子是她的钱袋子,米缸子,下半生的吃香喝辣全靠它,谁敢动她的房子那就是要她的命。

    “张逊,你个王八膏子,活腻味了就去投河,千万不要搞老娘的房子。”房东大姐狮吼功惊天动地,手中一串钥匙更是抖得哗哗直响。

    一双40码的大脚踏在地上,有股气拔山河的豪气,吨,吨,吨来到张逊出租屋前,嘴里将张逊的亲戚问了个遍。

    房东大姐嗓门很大,隔着一道门,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听个清清楚楚。可是两人自知理亏,要是房东揪住他们的错处不放索赔损失,他们两人可是赔不起。

    “哎哟我刚刷过的墙,还有名牌的防盗门,这,这是造了什么孽招了你这个瘟神。”走廊的墙上涂满了红漆,清理和重新粉刷就要不少钱。

    想到钱,房东大姐那心肌肥大的心脏,堵了一半的血管全都颤动起来。

    “张逊,你给老娘出来。”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狮子吼,扒着门缝看热闹的租客齐齐一颤,这嗓门,这身材,真刺激!

    面前的门依然紧闭,张逊根本没有出来的打算,房东大姐更加生气,掏出钥匙就要开门,却发现门锁被胶糊死了。

    “这门,这锁,赔钱,张逊你以为不出来老娘就拿你没办法,别忘了你还有押金在我手里。明天我还会来,要么你把这里的一切恢复原样,要么你带着东西给老娘滚。”

    房东大姐在门口一通张牙舞爪的大骂,字字句句都进入了张逊耳朵,骂得太难听的时候,张逊按捺不住想打开门冲出去,都被女朋友拉住。

    直到房东大姐下了最后通牒,骂骂咧咧的离开后,门外恢复死一样的安静。

    “这么久都没动静,大概是人走了”小慧不敢大声说话,压低声音询问。

    张逊没有说话,而是全身一软倒在沙发上,房东大姐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弟弟,满脸横肉还是个混帮派的小头目,这间屋子他们是住不下去了。

    “张逊我知道是我错了,本来以为赚个快钱,我妈就不会反对我们结婚了,没想到遇上了骗子。”小慧说到最后,见张逊没有理自己,有些急了。

    “是我错,可我太爱你了,我就想跟你结婚,怎么就这么难。”

    是啊,想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难?张逊伸手揽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友,将两个人的头埋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张逊收拾心情,小慧也停止了哭泣。

    “走吧”

    “去哪里?”

    双方的老家是回不去了,那里的亲戚受他们连累,经济上受不小损失,天大地大他们该去哪里。

    “我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我工作还没辞,还有一个月的工资没领。”

    钱对现在的他们太重要了,两人谁也舍不下那一个月的工资。

    “那就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两人开始整理行李,张逊将从小月亮那里偷来的画,放到了行李的最底层。这幅画是他最后翻盘的机会,不到迫不得已并不想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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