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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两名权家人被罚,离园里的仆人不敢将宋朝当成傻子,看似完全无害谁惹谁倒霉。原本权少顷就有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她,现在更是主动躲得远远。

    这对宋朝没有多少影响,她的心里只有一件烦心事,要去十几里山路外的小学上学,那个时代山里能上学的孩子并不多,何况还是一个女孩子。

    外公怕自己死后,宋朝受族里面人的欺负,就想她上学考出去,到外面的世界讨生活。山里的路不好走,宋朝想去上学就要在学校里借宿,住的地方还好说,吃饭成了一个问题,学校提供免费的厨房,饭要自己动手做。

    每个周末宋朝从学校回到家里,再背上一个星期的口粮去上学,这可苦了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饭做成什么样子她就吃什么。

    记忆里学校都是土灶,放好木柴点燃就可以,可离园的厨房里一水现代化厨房用具,她怀里抱着空篮子不知所措。

    厨房里忙碌的人也懵了,权少顷的命令是宋朝五米内不准有人,他们是不是应该全都从厨房里躲出去。一时间空气凝结,直到琴姨闻讯赶过来。

    “七月,你怎么到厨房来了?”

    “我要到学校的厨房里做饭,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大家同一个时间点做饭,那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她来晚了可能要等上许久。

    宋朝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理解去看待,昨天她还是个到处挖草药的野丫头,今天心智长了两岁,成了一名一年级的小学生。

    “做饭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又是火又是刀你会做么?”

    宋朝想起自己烧得黑黑的饭,摇了摇头可怜惜惜的说道:“不做饭,会饿肚子。”

    琴姨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想起自己的儿女,哪个不是在自己的呵护下长大。

    “一会儿,等所有人都忙完了,琴姨教你好不好?”

    宋朝点点头,琴姨拉着她往外走“那好,我们先去吃饭。”

    宋朝跟着琴姨去吃饭,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想,要琴姨多教自己烧几道菜,回家后就可以烧饭给外公吃。

    宋朝脑中的思绪是一团乱麻,有一根主线主导她的言行,许多凌乱的线偶尔会搭在一起,她会主动屏蔽那些杂乱的事情,让主线可以继续行进下去。

    现代化的厨房里空无一人,琴姨领着宋朝走了进来,她以为宋朝只是一时起意,没有想到吃完饭后她就一直缠在自己身旁,央求自己教她做饭。

    还说了一些可怜的童言童语,听得琴姨心里直犯酸,琴姨领着她熟悉厨房里的一切,并告诉她厨房什么东西不可以乱碰,教她第一次做饭就是蒸了一锅白花花的米饭。

    看见成品出锅,宋朝高兴坏了,终于不用吃黑乎乎又生不熟的米饭,盛出了一碗说要明天早上吃。做饭的事情暂时糊弄过去,上学的事情该怎么解决,不会真得请不一位老师回来。

    权少顷不希望外人知道宋朝的事情,第二天就派了个人过来,与琴姨是老相识,权家老宅的大总管。宋朝乖乖的坐好,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琴姨给她找来的纸和笔,听着权二给她授课。

    权二不会教她一加一等于二之类的小学课程,搬出权家的族规,一字一字教她去认。宋朝觉着这个老师很古怪,教的东西也和其它老师教的不一样,其它老师教了什么,她也想不起来。

    权家族规有两千余字,权二不仅让宋朝会读会背,还要求她一字不差的写下来,用得还是毛笔,这对左手刚刚学会用筷子的宋朝,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权二就一个大字一个大字的教她,写字需要手,眼,大脑共同的配合,宋朝那三样东西好像在各玩各的,勉强写出来一个字,竟然也是反过来。

    学习本来就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权二也不气恼,从最简单的笔划教她,宋朝手里捏着毛笔,只一个‘一’字就报废了一大堆纸,墨汁也是弄到衣服上。

    琴姨看时间差不多了,通知宋朝去吃午饭,听到吃饭宋朝仿如大赦一般,权二让她去吃饭,着手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

    “权二先生,家主这是让宋小姐学族规。”

    琴姨试探的问着,权家族规可以说是权家子弟的启蒙教材,只要这个孩子出生在权家,可能连爸爸妈妈都不会说,就必须熟识族规。

    一族的族规只对本族人有约束力,对于外人就是废纸一张,家主让宋朝学习族规,还派了族中的大总管来教习,这是让宋朝……

    琴姨不敢想下去,余下的内容过于天方夜谭,权二听出她语中的试探,正色的回答道:

    “家主的意图,在下不敢妄自揣测。”

    每天权二会教宋朝两个小时,先从熟读背诵开始,再留几篇大字,宋朝的日子每天都过的水深火热,笔,墨,纸三样东西折磨的她苦不堪言。

    控笔是一个需要熟练的过程,一番教导下来,宋朝写的字没有进步多少,起码纸上的污渍少了许多。其间每七天权少顷回来一次,给她服用转生丸,还会检查她字写得怎么样。

    写得好给一些实物奖励,写不好就会被训斥不用功。不用功这三个字曾经冤枉了多少孩子,宋朝被冤枉了也不敢说,用一双委屈的眼睛看着权少顷。

    好在生活除了与笔墨为伍,还有宋朝喜欢的东西,那就是跟着琴姨做饭,她已经可以独立烧几道家常小菜。今天是权少顷回来的日子,宋朝特意做了几道拿手的菜,等他回来品尝。

    这一等就从傍晚等到夜里,她也困倦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权少顷有事回来晚了一些,看到的就是宋朝小媳妇等郎君的模样。

    “宋小姐,今天特意亲手做了菜等家主回来,我让她回房去睡,家主回来再叫她,她也不同意偏偏要在这里等您。”

    桌子上的菜早就凉了,宋朝趴在桌子上睡的也不舒服,枕着的手臂关节泛白,显然是被压的血液流不畅。琴姨想将桌子上的菜撤下去,权少顷阻止了她。

    权泗的父亲人刚到南非就死了,恰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兰清与白家和王室的斗法终于有了结果。

    增收商业用地地产税的议案胎死腹中,那兰家全身而退,白家也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虽然没有推长公主上位,王室发布新令:外室婢妾之子不得入宗谱

    这一条新令保障了三位公主正统继承人的地位,让大君多年密谋的心思,一朝打了水漂。各大世族门阀素来以王室宗法马首是瞻,此令一出不知粉碎了多少女人小三上位的想法。

    三叔公平白死了一个孙子,少了一枝的血脉,哪里肯善罢甘休,暗中在与自己较劲。权少顷早就看长老会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们抱团,让看似团结的长老会,分裂成几个小团体,自己在个个击破,这次先从三叔公家开刀。

    外界的利益纷争,一看到宋朝的睡颜,似乎瞬间土崩瓦解,权少顷拿出一颗转生丸,塞进她的口中,舌尖甜甜的味道,唤醒了沉睡中的女人。

    宋朝睁开睡眼,面露惊喜,眼中有光“爷,你回来了。”

    权少顷点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琴姨说我已经有了她七成的手艺,所以想做给爷尝尝。”

    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权少顷夹了一筷子桌子上的菜,宋朝双眼晶晶亮,等待着他的评论。菜炒的一般,权少顷却吃得很开心,他第一次在饭菜里尝到了关爱,就连他不爱吃的青菜也有一丝甜味。

    “七月这么乖,明天爷带你去玩射击。”

    射击是什么宋朝不知道,但是听到玩这个字,哪有孩子会不开心,权少顷又问到她的学业,宋朝小脸一垮。

    “写字好难呀!”

    孩子就是会把情绪写在脸上,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不会像成年人脸上挂着面具。想到宋朝曾经的虚与委蛇,他更喜欢现在她的真实。

    “难才找人好好教你,权家的族规很重要,你要一字一字记在心里,以后犯错,我就用族规惩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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