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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说找我有事,是有什么事情么?”

    “我有一个老朋友,月底要过结婚纪念日,一大把年纪还过小年轻过什么纪念日,老不知羞的。人也就马马虎虎,糟老头子一个没什么本事,就爱收徒弟,我想着不能让他在徒弟面前丢脸,就随便画了点东西给他,想让你帮忙看看。”

    宋朝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她大概猜到老师口中的老朋友是谁,权少顷的外公帝国现代经济学的奠基人,夫妻携手走过六十年,要在月底举办金婚典礼。

    权少顷表弟的话尤在耳边,金婚庆典如此重要的日子,孙辈当天带去的同伴,很大机率会成为结婚的对象,这是一种变相的见家长,是对另一半身份的认可。

    宁宁为什么会与陆忱,为这件事情大吃吵了一架之后,果断的选择远走国外,了断这一段之情。庆典的女伴不是她,日后陆太太也不会是她,陆忱从来没有与她结婚的打算。

    那权少顷呢,他会选自己做为当天的女伴么?人有时候很矛盾,提出只争朝夕的是她,又知道在权少顷的心里自己是个怎么样的地位。

    见宋朝的脸色沉重,陶问兰不知道里面的内情,人独立惯了,就不爱给别人添麻烦,特别是自己的晚辈。现在年轻人生活压力大,每天像个陀螺似的,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原先也不想麻烦,可是那个老东西,实在气人,送请岾的时候特别叮嘱,那一天出现在他家的狗都得成双成对,这不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就是气我当初跟她抢老婆,憋着坏想要恶心我。”

    宋朝没想到陶老师与权少顷的外公外婆,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可能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脸上立刻露出一抹笑容。

    “我们先看画。”

    嘴上说着萧家老爷子不是人,画作上却是十分用心,是他的精品之作。丰满肥美的桃花,两棵相邻的桃树,年长日久的朝夕相处,枝干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树枝上两只喜鹊相偎依在一起,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喜鹊是爱情之鸟,相互缠绕在一起的枝条,相伴而生,寓意着天长地久,老祖宗也是将浪漫玩到高雅。

    宋朝审视了这张画,从用墨到画功,没有瑕疵之处,不知道老师找她来帮什么忙。

    “这幅画怎么样?”

    “看的出来,老师画的时候非常的用心,应是你精心之作。”

    陶问兰点点头,手指指向一处“你觉得此处怎样?”

    他所指正是其中一根桃树的根部,植物根部就像人的双脚,只有站得稳,上面的枝干才能枝繁叶茂,所以在大多画者的笔下树的根部是苍老虬劲。

    宋朝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若是非要鸡蛋里挑骨头“这里似乎留白多了一些。”

    传统审美里讲究意境之美,且重视景物的虚实、疏密、繁简,纵横,动静的构成关系。

    “在这里画上一株兰草可好?”陶问兰拿起一旁的笔,意图很明显让宋朝在此处添上一株兰草。

    陶问兰是个国画大师,常说自己笔下的兰草不够灵动,不过是谦虚之词。宋朝看着递上来的笔,若有所悟的一笑。

    男人一旦犯起小心眼,不管年龄多大都是如此幼稚,两根相邻的桃树如果代表相融以沫的老夫妻,根部碎石中傲然独立的兰草就是陶问兰。

    “这个似乎有些不厚道?”宋朝笑着说道

    萧致远可是权少顷的外公,在他外公的金婚庆典上,给两位老人添堵,不是小辈可能做的事情。

    “厚道,当初他抢走阿香,害我孤身几十年。他是子孙满堂,享尽其人之福,明知道我孤身一人,还拿金婚庆典羞辱我。狗都要成双成对,我孤身一人,他是骂我连狗都不如。”

    这!宋朝也一时无语,箫家夫妇办这次庆典,是希望孙辈可以定下来。也许自己也没想到搂草打兔子,捎带脚伤了陶问兰的自尊心。

    “也许人家没有那个意思?”宋朝还想为权少顷的外公解释一下

    “你是没有看到他的嘴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这株兰草必须画,而且还要再添上一朵花。”

    兰花有君子之称,画上一株兰草可能只是赌气,若再添上花朵,那就有争春之意。

    宋朝笑着无奈的摇头,人老如顽童,一点也没错,提笔刷刷几下画下一株兰草,不忘添上了一朵迎风怒放的兰花。

    陶问兰看着那朵兰花十分满意,似乎可以预见箫老头赏画之时暴跳如雷的样子。

    “好,非常好,那天你就陪老师一同去,亲眼看看箫老头有气不敢出,憋死牛的样子。”想着他在众人之前,脾气想发而不得发,积蓄在心口多天的闷气就散了不少。

    “……”

    问世间一个情字何解,让人疯狂,也让人迷津,明知脚下的路通向哪里,还是不管不顾的不去看不去想。宋朝就想这般走下去,现实会不时跳出来,给她当头一盆冷水。

    临近庆典的时间不多了,权少顷那里丝毫没有告诉自己的打算。庆典当天权少顷的女伴是谁,会是自己么,还是其它人。这个想法一但在脑子里面形成,就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有时候一但知道了某些事情,就会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时不时会冒出一颗小芽。她宁愿当时没有听到权少顷与表弟的对话,就可以欺骗自己无事发生,日后再从别的人嘴巴里听说,只不过当成一个豪门秩事。

    “只是朋友间的小聚,来的都是我那位朋友的晚辈,人都非常的随和。”陶问兰不遗余力的劝说,甚至不惜睁着眼睛说瞎话。

    权少顷的那几位老表,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羔羊医生般的厉熙和,军中活土匪的陆忱,爱狗如命的贺军,还有那些没有见过本人,各有山头,威名远播的弟弟妹妹,哪一位都与这随和二字无缘。

    “那个,容我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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