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的时候，陈润泽特意耍了个小心机，不吃香菜的从来就不是温宁，而是陈润泽自己。
以前每次出去吃饭的时候，温宁都会记得陈润泽的这个习惯，会叮嘱服务员不要放香菜。
而温宁自己是很喜欢吃香菜的，每次吃火锅的时候，温宁都要在自己的料碗里加很多香菜，一边吃还要一边感叹陈润泽错过了人间美味。
班里几个学生都比较调皮，因为香菜这个问题，还专门写过几首打油诗来调侃温宁和陈润泽。
但刚才，“温宁”的反应似乎是全然忘了陈润泽不吃香菜这回事，趁机试探了一下，而那人的回答让陈润泽确定了，她根本就不是温宁。
那真正的温宁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润泽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思考，联想到瑟斯那篇文章中的数据，心想，也许会与瑟斯有关。
回家后，陈润泽给瑟斯打了个电话，瑟斯似乎在忙，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起。
陈润泽问：“老师，你现在在中国吗？”
瑟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有什么事吗？”
“有问题想请教您。”陈润泽随口说道，将自己最近上课时学生提的问题整理了几个，又将自己最近在书上看到的一些观点提出来，说给瑟斯。
瑟斯想了想，说：“最近没时间，你过段时间来吧。”
“好。”陈润泽应了一声，很快结束了通话。
结束通话后，陈润泽思考着瑟斯刚才的反应，首先是自己问他有没有在中国，他没有直接回答，又让自己过段时间再去找他。
由此几乎可以判断出，瑟斯现在就在中国。
据陈润泽所知，瑟斯很少会在中国长时间逗留，上次因为温宁的事情联系瑟斯，是碰巧他在中国。
从给温宁做检查，到后来去莱西的医院给温宁做电击治疗，这段时间瑟斯一直在中国。
刚才的那一通电话表明，瑟斯似乎还在中国。
为什么瑟斯这次会在中国待这么长时间？
那篇文章中的数据瑟斯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真正的温宁现在在哪里？
将这几个问题结合在一起思考，陈润泽得出了一个令人心惊的答案：真正的温宁在瑟斯手里。
这个答案令陈润泽心中充满了不安与害怕，早年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就听说过关于瑟斯的一些不好的传闻，但因为瑟斯在心理学领域的造诣很高，所以那些传闻更多的是被当做谣言。
现在那些传闻被重新回忆起来，陈润泽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对于瑟斯，他一直是非常敬重的，是他带着自己在心理学高峰上前进了一大步。
可那篇文章中的数据，让他不得不把温宁的失踪往瑟斯身上联想。
瑟斯在电话里没有告诉陈润泽自己的位置，但根据陈润泽多年来对瑟斯的了解，要想找到瑟斯在中国的具体位置，并不是什么难事，无非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一间破旧的房屋中，摆着一些实验仪器，墙边放着一张窄窄的金属床。
床上躺着一个清瘦的年轻女子，裸露在外的皮肤颜色苍白，快要和白色的床单被子融为一体。
一个穿着白大褂、高鼻深目、头发花白的老年人推开门走进来，在仪器上查看最新的数据。
年轻女子慢慢睁开眼，是温宁。
温宁转动着眼珠，视线停留在仪器前那个白色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