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短期来看，是得不偿失的，代价太大了，但是从长远来看的话，收益是难以估量的。我想，组织这一批又一批研究员的人，就是知道这背后的收益，所以才会让这样的研究，持续了这么多年吧。”元瑾慢慢地说道，现在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事情，对于这样的研究，其背后的目的与考量，元瑾多少也能猜到。
“可是，那些被牺牲的人，他们就应该被牺牲掉吗？用一部分人的牺牲，去换取另一部分人的受益，这是不是，不太公平？”温宁反问道，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虽然之前齐珩之已经说过不能太理想主义，但这是她一以贯之的想法，也没那么容易就变了。
“从生命的本质来看，确实是不太公平。虽然我们不得不承认，每个人能创造出来的价值不一样，有企业家，有科学家，能创造出很大的社会价值；也有地痞流氓，不但不会创造价值，说不定还会危害社会，这几类人的社会价值，是不一样的。但他们的生命价值，是一样的。”元瑾说道。
温宁听完元瑾说的话，觉得与自己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便接过元瑾的话继续说道：“不是人人都能创造出社会价值，整个社会中更多的是只能过好自己的普通人，我们不能说这样的普通人就是没用的，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创造出社会价值，就替他们决定他们的命运与生死。每个人的生命价值，都是一样的，不应该用一部分人的牺牲去换取另一部分人的受益。”
两人现在算是在交流自己内心的价值观与想法，温宁原本还担心像元瑾这样的研究员，应该和瑟斯以及杨霖他们这些人所抱有的想法是一样的，没想到元瑾的想法倒是和自己的想法一样。
“像瑟斯这样的人，因为他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不会去共情普通人，他的所有想法与观点，都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与角度去考量的。像这样的研究，他算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他不会觉得这样的研究有任何问题。”元瑾将话题重新拉回到瑟斯身上。
“是的。”温宁点了点头，元瑾的这一番分析很有道理。
从心理学上说，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所以每个人能看到的、考虑到的，都是从自身出发所能看到的。
乞丐想象中的皇帝是用金锄头，金字塔顶端的人也无法共情普罗大众。
“你们对瑟斯这个人的了解，有多少？”元瑾问道，现在他想要尽可能地多了解一些瑟斯的情况。
温宁摇了摇头，说：“除了网上能看到的资料，就是我老师和我们讲过的这些，我以前也没见过他，对他更是称不上了解。在白房子里的那段时间，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的中文不是很好，和我交流也比较少，我就感觉他这个人深不可测，很难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元瑾说：“我和陈老师去过他的实验室，但他的资料基本都是德语，我也看不懂。我和他也就是间接地打过交道，就感觉这个人真的很狡猾。”
“是很狡猾，手段也很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从家里带到他的实验室，还能弄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代替我继续生活。”温宁回想着瑟斯的这些手段，不由地有些胆寒。
“还能弄到黑市上的假死药。”元瑾补充道。
瑟斯假死从齐珩之手里逃走的事情，温宁已经从齐珩之的嘴里添油加醋地说到过，假死药加上催眠抢救的医护人员，这些手段加起来，温宁真觉得成为瑟斯这样的人的仇敌，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元瑾想着瑟斯的这些手段，也从心底里觉得，和瑟斯这样的人成为对手，真的得加以重视。
越是觉得瑟斯可怕，温宁就越是觉得，陈润泽现在的处境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