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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假期过去两天,我已经要闲出个蛋来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捧着手机却不知道该干嘛。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胡乱抓了把头发。

    “好无聊啊!”我发声大喊。

    罢了罢了,还是出去走走,透透气,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人流如水,我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沥青路。

    骄阳正好,有孩童一前一后,追逐打闹,欢笑不断,我却仍低着头,周遭的环境与我本就无关。

    抬起头,我看见远方高处有一棵高大的参天松树,我便知道,那是东江河畔边的那棵树。

    反正闲来无事,过去走走,也不是件坏事吧。

    我步行将近半小时,移步换景,至树下。

    阳光打在树叶上,透过间隙将石板路印的斑驳陆离,老树垂髫着屡缕藤丝,树下的石板凳也因岁月的磨砺而变得十分陈旧。

    我抹了一把灰,随意坐上板凳。

    远方东江河涟漪不断,河畔边有不少垂钓者,但大多沉默着,谁也没有理会谁。

    我不禁想,要是几十年后我工作退休,是不是也会如他们一般,在每个清晨或夜晚,都带上钓具来到河边或海边一坐就是一天呢?

    大概是不会的,因为我即使无事可做,也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那么此时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身为一个高二的高中生,我想大概就是努力学习吧。但是我却无法静下心来了。

    纵使有人利用假期弯道超车,我也不会因此而焦虑,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虚学与不学,在于自我,又怎能关乎他人。

    我摆动着双腿,踢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埃,看着他们漂浮又落下,如同我的青春一般,突然到达顶峰又突然落下深渊。

    我站了起来,大抵是觉得无聊,准备回家继续躺着。

    回眸处,我却一愣。

    有人正站在斜坡之上,双手插兜,因为背负阳光,看不清脸,但可以得知,他正俯视下方的我,下颚微微扬起,颇有傲骨之气。

    我眯了眯眼睛,还是看不清,那人似乎一直盯着我,他想必也发现了我正在盯着他,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挪开视线,只是依旧盯着我。

    我被盯得发毛,准备从一旁的楼梯离开。

    “喂!”那人喊道。

    我停下脚步,继续斟酌那身影的身份。

    那声音低沉又有些沙哑:“李贽吗?”

    我愣了一下,回应道:“没错。”

    岂料那人直接从斜坡滑了下来,然后稳稳站住,几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这才看清他的相貌。

    留着一头长发,打着唇钉和鼻钉,随着头发的漂浮, 依稀看得见他一只耳朵打满了柳钉,穿着一身黑夹克,修身牛仔裤,加上优越的身高,显得有一股狂野之气。

    这正是我那位已逝挚友的亲生哥哥,张辽。

    印象中,他沉默寡言,烟不离手,喜欢摆弄吉他,常常与一些非主流地人在酒吧驻唱。

    但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再未见过他,听说他去了上海发展, 还出了唱片,玩起了真正的摇滚。

    “好久不见了,大概是……”张辽微微皱眉,掰起手指数起时间。

    “四年。”我淡淡地说。

    他拍了下脑门:“哦哦哦,对对,四年了,你这家伙也长高了不少嘛,就是表情没有以前那么棒了,变得特别阴沉,反而让我第一眼没认出来呢。”

    “嗯,话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上海发展吗?”

    他撩了下右鬓的长发:“确实,我出了很多唱片,很多歌,在业界口碑也不错,所以最近又在筹备新歌,但实在没有灵感,公司就给我放了一个月假找找灵感,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就来了广东,一来到广东我就想起你这家伙,听了之前认识的人说你在光明读书,确实挺惊讶的,刚准备去你家找你,结果在这里遇到了,真是巧。”

    张辽说话很具跳跃性,有时聊天能把人聊懵,但是这并不妨碍交流。

    “怎么,来这里找到什么灵感了吗?”我看着他问道。

    他摊开手摇了摇头说:“没有,你也知道,音乐这玩意 ,就是个意外,有时候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但是在这种灵感枯竭的时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半段节奏来。”

    “我不懂音乐。”

    “没关系,我话的意思你懂就行。这里好热,走,带你去酒吧玩。”

    “我还未成年。”

    “那带你去奶茶店坐坐?”

    “额,你是非得要带我去逛逛吗?”

    张辽嘴角上扬:“那肯定啊,这么久不见,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肯定要聚聚。”

    我低下了头:“但是我和你弟……”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带你随便逛逛,回忆一下以前的美好时光。”

    说完他走上台阶,我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坡上我才发现上面正停着一辆黑色哈雷摩托,样式很是奇特,但很符合张辽玩摇滚的气质。

    他坐上车熟练地扣上头盔,然后将另一个头盔丢给我。

    他坐在摩托车上回头道:“带上头盔,带你逛逛。”

    我戴好头盔,坐上了他的摩托车。

    一路上他风驰电掣,旁边的风景跟疯了一般往后退,我不时感觉到脊背发凉,尤其是在拐弯时,他丝毫不减速,而是直接压弯通过,可把我吓个半死。

    不久我感觉到车速有些减缓,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查看,没成想他居然在老谭之前商店的位置停下了。

    我疑惑的问道:“停在这里干嘛,老谭早就搬走了。”

    他只是侧着头看着,昏暗的头盔屏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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