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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也不是刻薄的人。

    “不是这样的。”林念说,“你很勇敢,也很善良,我知道你说的这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林念继续说:“你不用害怕,我说了可以带你去立户,就一定可以。”

    他的眼神太坚定了,以至于竹哥儿不由自主被他吸引了目光。

    什么……立户?

    他说,他要帮他立户?

    过了好一阵,竹哥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有些哽咽地问:“我真的可以吗?”

    林念点点头。

    “你是谁?”

    林念说:“我叫林念。”

    “你真的能帮我立户。”

    林念想了想,说:“我哥哥是越州松县县令。”

    竹哥儿抖着唇,好半晌才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他觉得自己太卑劣了,于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林念冲他摆手,“是我该谢谢你才是,珍珠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竹哥儿摇摇头,“他是我见过最乖的宝宝。”

    林念轻笑,“你说得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男人给传染了,他的脸皮竟然也厚起来了。

    跟竹哥儿约定好去衙门的时间,林念才同他告别,走出院子。

    珍珠已经趴在自家爹爹身上睡着了。

    林念打了个哈欠,“夫君。”

    “嗯?”

    林念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了,“困了。”

    殷呈单手将老婆抱起,跟抱珍珠同样的动作,一大一小都窝在他怀里揉眼睛。

    “睡吧。”

    晚上殷呈给林念擦身的时候,林念还嘟嘟囔囔地说着呓语。

    殷呈仔细一听,竟然做梦都在教导珍珠要优雅矜持。

    他忍着笑,在老婆额头上亲了一下。

    第二天,薛老头听说他们要走之后,先是露出错愕的神情,随后假装如释重负般地说:“赶紧滚,免得扰我清静。”

    殷呈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京城,薛老头拒绝了。

    殷呈也没强求,只是说了呈王府的位置之后,让他以后可以来串串门,免得孤寡老人一个人在家,显得孤单寂寞。

    薛老头嘴角抽了抽,想到他这是在草庐待的最后一天了,就没跟他拌嘴。

    张淮令已经换上了金衣卫的统一制饰,押解着那些山贼,浩浩荡荡去了当地官府……

    一行人到了官府之后,林念带着竹哥儿去找主簿立了户。

    林念此行不是秘密,许多官员都认得他,因此主簿办事效率极快。

    临走分别时,还塞给竹哥儿一片金叶子。

    担心竹哥儿回村之后会遭到父家刁难,他特定请了官差和竹哥儿一道回去,为他撑腰。

    竹哥儿感谢的话困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林念就上了马车。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竹哥儿一直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经官差提醒,他才慢吞吞地往家的方向走。

    此时天已经大亮,竹哥儿死死地捏着自己的立户文书,突然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年所受到的痛苦都哭一遍。

    哭着哭着他又笑起来。

    他仰头望着清澈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今天,应该能有一个好天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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