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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还有几个权势滔天的梁世子?除了京城那位信国公府的梁世子便再无他人。

    而她柳家,六年前正是拜梁家所赐。因为不愿建慈光娘娘的太庙,被蓄意谋害家破人亡。

    柳凝烟盯着梁锦羡,眼里几乎迸发出刀子来。

    瞧见她这模样,沈宗汲闭了闭眼,暗道今日之事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梁锦羡目光散漫而阴冷地扫过柳凝烟,又停在沈宗汲身上。

    “你可知你坏了什么事?”

    他声音极轻,却如寒冬腊月的雪,片片落在沈宗汲身上,遍体生寒。

    “属下知道。”

    “那你说......该怎么罚你呢?”梁锦羡继续慢条斯理地擦手。

    “属下......属下罪该万死,即便您今日杀了我,我毫无怨言。”

    梁锦羡笑了,笑得极其轻蔑。

    他停下动作,微微倾身:“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沈宗汲......”他缓缓开口:“你可知道,其实我们很像?”

    沈宗汲不说话。

    梁锦羡继续道:“我们都是心狠手辣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命在我们这早已不值钱,你既然说拿你的命来赎罪,不可笑吗?”

    沈宗汲抬起脸,眸中乍现不甘:“主子说得对,属下的命不值钱。属下不甘就这么输给裴荇居,主子丢失的,属下一定会为您找回来。”

    “算你还有些明白,只不过......”梁锦羡问:“我怎么信你?”

    “属下发誓,若未能成功,必自断头颅。”

    “不不不,我不要你的脑袋,我要......”梁锦羡含笑指着柳凝烟:“她!”

    沈宗汲一怔:“主子?”

    “别误会,我对你的女人不感兴趣,不过呢......我要你举整个琉璃城之力,竭力杀了裴荇居。若不能成功,她就死在我手上。”

    “主子......”沈宗汲额头大滴大滴汗掉下来:“凝烟只是一介女流,当不得主子筹码,可否......”

    “哼!”梁锦羡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她一介女流?”

    他眸子陡然一历:“她居然敢跟裴荇居合谋坏我大事,可不是一介女流,当称一句女中豪杰了。”

    顿时,沈宗汲心如死灰。

    梁锦羡果真发现了,柳凝烟跟裴荇居合谋之事瞒不过他的眼睛。

    今日,即便没有他之过失,梁锦羡也不会放过柳凝烟。

    “你们主仆何须说这么多?我柳凝烟敢做敢认,引开芙蓉园的人确实是我做的,芙蓉园地下的密室也确实是我告知裴荇居的,要杀要剐只管来就是!”

    柳凝烟死死盯着梁锦羡:“我不是谁的筹码,我柳凝烟只是我自己。你今日若不杀我,待他日得了机会,我也必会杀你为我柳家上下十几口报仇!”

    “住口!”沈宗汲大喝。

    梁锦羡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好骨气!比他有趣多了!”

    “可惜啊......”梁锦羡叹了口气:“美人聪明,还有毒。有毒的美人,我梁锦羡可不会怜香惜玉。”

    “主子!”沈宗汲立即道:“请给属下一些时日,十日,只需十日,我必定提裴荇居的头颅过来。”

    梁锦羡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大笑。

    笑完,他满目阴沉。

    “可以给你十日,但我要先看你有多少诚意。西阊......”他示意道:“把剑给他。”

    “是。”西阊走过去,从腰间拔出长剑递给沈宗汲。

    沈宗汲盯着长剑,只沉吟两息,接过长剑便挥向自己的左臂。

    “啊——”

    一声嘶吼,下一刻站在一旁的柳凝烟被溅了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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