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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筒掀翻,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连那捧签筒的内侍也惊骇地跪下来。

    他只是个小小的内侍,来行宫前干爹千嘱咐万叮咛莫要出岔子。谁承想才到行宫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

    魏水芸骄纵,脾气也是京城贵女中出了名的不好惹。其父是魏太尉,兼掌兵部。其姑母是宫里的魏太妃,魏太妃与太后关系要好,是以连皇上都敬重几分。

    他倒还好,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内侍,魏小姐顶多拿他出出气便也作罢。可眼前这位庄姑娘,据说早已抄家沦为贱籍。身份天差地别,招惹上魏小姐也不知落得如何下场。

    在一旁围观的还有几个贵女,同是分配到这座小院里的人。个个大气不敢出,皆害怕魏水芸。

    魏水芸昂着下巴,轻蔑地盯着庄绾:“我不同意,所有人重新抽。”

    庄绾也不生气,缓缓对内侍道:“此事与你无关,麻烦你将情形一五一十告知礼部的大人们。另外,帮我送些膳食到东厢房来,多谢!”

    说完,她抬脚,懒懒地踢开散落在地上的竹签,径直朝东厢房走去。

    魏水芸见她如此嚣张地忽视自己,怒不可遏地拦在她跟前。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说重新抽!”

    庄绾微微一笑:“你想重新抽你自己抽,我刚才已经抽完了,也计数了。现在累了,我可没空陪你,魏小姐,让一让。”

    魏水芸简直气炸了,她娇生惯养这些年还没人敢这般不给脸面。她是魏太妃的侄女,是太尉府邸的嫡小姐,在家那些庶出的姐妹们都捧着她,在外旁的贵女也巴结她。而庄绾,一个落魄的贵女且早已沦为贱籍,居然敢如此无礼。

    可偏偏,她现在又不能拿她如何。

    咬了咬唇,她杵在跟前不肯让:“好啊,既然你说你抽中了这间厢房,但现在本小姐要住这间,你让是不让?”

    庄绾一脸恍然大悟,转头对看热闹的其他几个贵女露出个“你看吧,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来魏小姐是想明抢啊,你想要你早说啊,何必污蔑人呢?不过......”她话锋一转:“你想要我就要让给你?凭什么?凭你长得丑还是凭你脸大?”

    “让一让!我是真的累了!”庄绾突然沉眸,她可没心情跟这人纠缠。

    说完,也不管魏水芸脸色如何难看,走过去毫不客气撞开她,然后进了厢房。

    门一关上,就听见魏水芸在外头暴躁地喊:“我要去见太妃,我要找姑母给我做主!”

    庄绾听了,毫不在意地把鞋踢飞,赤脚走去内室,一头扎进被褥中补觉。

    她一路上没睡好,可没工夫关心这个,太妃要来也等来了再说,她先躺一会。

    .

    然而庄绾没等来太妃,倒是等来了裴荇居。

    裴荇居坐在圈椅上,耐心地捧着本书等她醒来。

    庄绾补了一觉,浑身轻松,瞧见裴荇居的背影,当没看见似的翻个身继续躺。

    “既然醒了,为何不出声?”

    庄绾现在看见他都烦,不想理他。

    室内已经掌灯,灯火照得裴荇居的身影柔和恬静。他转头,见薄薄的纱幔内被褥里鼓起个包。庄绾毫无形象地把自己扭成了一条虫,一条死气沉沉破罐子破摔的虫。

    想起白日在路上她哭得伤心的模样,实在不忍责备她,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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