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柯的神情很郑重。
“田姨，病变在你身上哪个部位？”
田芷婷反应还有些迟钝，但很快反应过来，手贴上了后腰侧，“在这里。”
她轻轻掀开上衣一角，露出了紧紧缠在腰间，已经被里面黑液渗透到最外层布料的发黄绷带。
这一刻，她的呼吸不禁加重。
不想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给沈兰柯的治疗带来麻烦，她调整好情绪解释道：
“两周前的一个晚上，我换衣服时察觉后腰失去了知觉……然后我就摸到了黏腻的黑液，因黑浊病死去的人前期都是这种症状。”
她语气逐渐平静，“刚开始还只是一个拳头大小，后来就蔓延到了整个腰部，我感觉那些身体部位在缓慢融化，事实上腰那里的皮肤都好好的。我没有感到哪里不适，但身体在很快虚弱下去。”
迟疑了一下，她神情有些一点怪异，但还是没有选择隐瞒一点：
“我没有深入检查过，但我感觉，那些黑污……好像是从我的体内部分泌出来的，我试着用布块去擦，发现很容易就能够擦掉，但是那些黑污第二天就又会出现。”
“因为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我就用布条把腰缠了起来，所以也没有人发觉我得了黑浊病。”
瞧见沈兰柯一直都盯在她腰间的绷带上，田芷婷觉得隔着布条也看不什么，就出声询问：
“需不需要我把这些布解下来？”
说话时，她的手已经放在了布条打结的地方。
沈兰柯制止了她的动作，也没有贴近查看，只是把她的掀起的衣角放了下去。
“不用，这样就好。”
田芷婷把目光放在他的脸上。
沈兰柯神态之间没有一丝凝重和紧张。
他沉着开口：
“我已经知道是什原因导致你这种情况了。”
田芷婷表情有些动容，惊喜在眼底浮现。
沈兰柯解释道：
“黑浊病的确很难缠，但你身上的症状和实际的黑浊病有很大出入——我怀疑导致你出现黑污的根源不是因为黑浊病。”
“虽然还不确定造成这些现象的具体缘故，但我恰好有某种特殊手段能解决你的问题。”
他对看着他的田妈妈露出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
“不用很长时间，你先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我准备一下就能动手。”
“嗯……”
田芷婷没有再多问，垂着头疲惫地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皮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沈兰柯这边。
他虽然不清楚黑浊病的病因以及发作原理，但他看出来了田妈妈身上的问题。
她只是‘太虚弱’了，不是日常生活里的身体虚弱，而是组成她的本质在缓缓衰弱。
从看到田妈妈在因果界限下的形象开始，沈兰柯就隐隐有些不安。
世界的运行有自己的机制，田妈妈生命形式的这种明显错误，以现实的强横规则，世界不会放任不管。
她的病，可能就是规则的自行修正导致……
沈兰柯能看到那些拼接而成的丝线已经出现了崩溃的征兆，这种崩溃也波及到了田妈妈本身没有瑕疵的因果丝线。
等崩溃扩散到这几根主线上时，田妈妈可能就会彻底化作黑污。
只有让那些濒临崩溃的拼接丝线彻底稳定，田妈妈的症状才能消失。
而这种修复却正好只有沈兰柯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