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太阳黄黄的居然下雪了。
没过多久雪花便多了起来，在寒风里如无根的飞絮四散漫卷，日头也渐被云层遮掩。
看样子，要下大雪了，高苗苗忙起身去收院子里晾着的衣服。
“高苗苗……”
高苗苗正收着衣服，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伴随着叫喊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院门口，如风一般卷到她面前。
“王海霞！”
“高，苗苗，出，出事了！”
王海霞双手拄着膝盖，弯腰大口喘着粗气，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倒让刺痛的肺部好受了一些。
高苗苗凝眉看她，忙问，“出什么事了？”
王海霞摆了摆手，来不及等一口气喘匀，拉着高苗苗的手拖着她就往外走。
“你，你去就知道了。人命关天的大事！”
王海霞力气很大，高苗苗被她拖着不由自主地往外走，手里还抓住衣服。
“王海霞，等一下，我把衣服放回去。”
王海霞回头看了看怀里的衣服，松开手，一叠声地催她快点。
高苗苗快步跑回屋，将手里的衣服往床上一丢，一刻都没敢耽搁地往外跑。
两人一路飞奔着到了李小红家。
一路上听王海霞断断续续地诉说，高苗苗才知道胡远升和李小红吵架，还动了手。
李小红动了胎气，好像要生了，疼得在床上直打滚，胡远升倒好，甩手躲了出去。
王海霞家就住在李家隔壁，李小红和胡远升吵架的时候，她还去拉过架。
后来胡远升躲出去，还是她把李小红扶到床上的。
李家除了李小红没人，她又见了红，王海霞吓得没了主意，想起高苗苗主意多，便连忙跑来找她。
虽然知道高苗苗和李小红不对付，但人命攸关的大事，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个细枝末节。
李家屋里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媳妇在，两人抖抖索索站在李小红床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见高苗苗和王海霞过来，连忙让开了位置，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高苗苗走进床边，只见李小红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遍布，咬紧牙关，显然是忍着痛意。
身下的被褥已经被液体浸染成深色，也不知道是羊水还是血水，或者是二者皆有。
“李小红，痛你就哼出来，别忍着。”
痛的七晕八素之间，李小红好似听到了高苗苗的声音，她睁开眼，果然看到那张令自己厌恶到极点的脸。
“你，你走！我，我不想看到你……唔……”
说话间，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忍不住从齿缝间溢出一声呻吟。
刚一出口却又被她倔强地吞了回去。
看着她这样，高苗苗只觉得她可怜又可笑。
“海霞，咱们村有没有会接生的婆子？李小红这个样子，怕是来不及去医院！”
王海霞摇头，“咱们村没有，我生小顺时，接生婆请的是王家庄的，离我们这十几里路呢？”
高苗苗眉头皱得死紧，床上的李小红痛得不停地抽着冷气，身下褥子上的暗色痕迹还在不断地扩大。
“去叫她爹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