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去C市已经请了好几天假。
这回在家里办酒席也只批了一天假，头几天他都是趁着下班的时间骑着自行车去请家里的亲戚。
这个时间还没有电话手机，要通知到人就只能靠自己上门，运气不好有时还会撞门锁。
程放怕自己白跑一趟，都是趁着晚上出去。
亲戚们又不是一个村的，最远的都有十几里地，有两回他都十点多才到家。
苏薇不放心程放，总是坐在堂屋里等他回来才回屋睡觉。
高苗苗也陪着她一起等，两人说说话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姐，你先回去睡吧，别陪我了，程放兴许马上就到家了。”
高苗苗看看堂前的坐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
今天晚上程放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到家？
心时这么想着，嘴上却道：“没事，我也不困，在屋里也是看书，我倒宁愿和你说说话。”
榕树村周边有不少山。
程家有几家亲戚住在半山腰，程放出门的时候天还大亮着，他又是从小走惯了山路的。
按道理，早就该到家了，可现在都过了十一点……
高苗苗心里有点打鼓，又不想让苏薇看出来，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忧，故作轻松的和她东拉西扯的说些闲话。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高苗苗心时松了一口气，苏薇脸上露出笑容，忙从凳子上跳起来，一阵风似的卷到门口拉开大门。
“程……娘，你怎么还没睡啊？”
看着门口的人，苏薇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肩膀逐渐耸拉下来。
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挫败。
“小放还没到家？”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安稳，耳朵一直都注意外头的动静，却总是听不到开院门的声音。
窗户外的月亮已经从这边移到了另一边。
刘桂英不放心，披衣下床走出房间。
见堂屋里亮着灯，以为程放回来了，就想着过来看一眼。
谁知道程放居然真的还没回来！
外头黑灯瞎火的，要是跌一跤可怎么好？
外头到处都是山石，磕着碰着就是一块皮。
“还没有。”
苏薇的担忧逐渐加剧，怕刘桂英担心，又不敢显露出来。
“给我拿个手电，我出门迎迎他。”
刚才看是苏薇开门时，刘桂英心里的担心已经达到顶点，她是一点儿都等不住了。
高苗苗到抽屉里翻出手电筒，“娘，我和你一起去，两人个做个伴。”
苏薇连忙道：“我也去。”
高苗苗本想让她在家里等消息，可看她眼里浓浓的担忧，到底将到嘴边的话换成了同意。
“行，咱们走吧。”
三个女人打着手电筒出门迎程放。
夜里十一点，整个村庄万籁俱寂陷入沉睡之中，偶尔被脚步声惊动的狗，轻吠了两声就被高苗苗给喝止住。
作为村主任，高苗苗经常要到村民们家里调解纠纷或是宣传国家的政策。
农户们家的狗早就熟悉她了，一听是她的声音又都乖乖趴回窝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