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渐渐指向十一点，窗外的城市在夜的掩映下渐渐宁静。
张欣云的目光游离在客厅的装饰上，却不时停留在沈梦雨的脸上。她的眼中似乎藏着一丝不安和疑虑。
沈梦雨则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一缕茶气在她面前升腾而起，形成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那个……梦雨？”最终，张欣云还是在十一点前开口问道。
“嗯？”沈梦雨的回答很弱，极其的不自信……同时声音还很颤抖。
“我这边……听说，就是你何姨……她说你最近的情况就……就是你最近是不是和一个男生走的很近？”
张欣云的话语支支吾吾，似乎很是纠结该不该问，但是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迎接她的是沈梦雨的沉默。
对于自己女儿的状况，张欣云还是比较了解的……至少现在的情况，沈梦雨几乎就完全是默认了。
微微叹了口气，想伸手去摸摸沈梦雨的头，但是却没料到沈梦雨下意识的躲开了。
这一瞬，张欣云的手就直接僵在了空中，面色尴尬的看着沈梦雨。
沈梦雨也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不对，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主动靠了上去。
母女二人又一次沉默了。
客厅里弥漫着寂静，只有时不时传来的远处车辆的轻微声响和钟表的滴答声。
张欣云想鼓起勇气，组织好话题，将自己的意思表示清楚，但是……这种事情，张欣云也没有经历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算是正确的。
就身为沈梦雨的母亲而言，还是有点不希望自己女儿现在这么早就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但是……就自己失败的婚姻来看的话。
自己又是否有资格，对沈梦雨进行说教呢？
自己的观点都已经在自己身上得到证实了，是错误的……那么，沈梦雨呢？
最终还是沈梦雨开口说话了，“是的，我说的那个同学就是他……”
“这样啊……”张欣云似乎也松了口气，有些欣慰的说道。
原本沈梦雨是非常害怕的，但是听到自己母亲并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话语之后，也感觉放松了不少。
“梦雨啊……其实……你也长大了，一晃都是这么大一个大姑娘了。”
张欣云牵住了沈梦雨的手，看着手里这只已经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手，有些欣慰的说道。
“而且……你也快成年了是吧，其实你现在谈个恋爱什么的……妈妈也不反对，要求也没有什么……”
看着面前的母亲，沈梦雨有些说不出话了。
对沈梦雨展示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张欣云又是说道：“对吧……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选对人……其实你爸爸他人很好的，只是和我……两人之间有些不适合而已……”
微微呼出一口气，又是说道：“怎么又说起他了……”，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张欣云喝了一口水，“所以啊，选人的话，一定要选合适的。”
随后又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沈梦雨，“梦雨啊，妈妈在你过去的这几个月也一直在想，就在思考……其实妈妈也应该，早就应该跟你说声道歉了……”
捏紧了沈梦雨的手，张欣云看着沈梦雨的眼睛，之前的那种神情消失了，沈梦雨只觉得母亲现在这种目光有种慈祥的感觉。
至于之前是什么神情呢？沈梦雨自己都快忘了，总之是自己不喜欢的神情，但是过去了这么久，其实也早就忘了。
“之前的我啊，总是认为……把条件给你给好，就算对你很不错了……对你爸爸也是，几乎是有些固执的那样子认为的……但是我先是失去了你父亲，又伤害到了你……我……”
张欣云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我可能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