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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月直直盯着祁天,眼里不是少女一开始伪装的恐惧和祈求,而是赤裸裸的蔑视和愤怒。

    祁天低下头,缩着背,感觉羞愧难当跑了。

    ……

    第二天早上,祁阿公明显很高兴,大清早的杀了一只鸡,炖鸡的香味满院子都是。

    有知道的村民上门来站在半开着的窗户口望着里面的李三月,啧啧称奇。

    “祁阿公,这娘们没挨打?那两个女人可是挨了好几顿了。你家这个怎么不哭也不闹?”

    “打了,咋没打,贱骨头都得调教。”祁阿公喝着大缸茶水,眼里都是得意。

    “你家阳阳下午就回来了,那可是考大学的好苗子!你呀,老了得享福了!”

    “哈哈哈,借你吉言!我也觉得阳阳跟我们燕窝村人不一样,是个做大事的!”

    祁阿公送走了看热闹的村民,看了眼房间里拿着祁阳课本看的李三月,有些满意的点头。

    这女娃看着不光好看,还是个有文化的。城里女人就是好,以后教孩子念书,都有出息,他们老祁家,马上要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了!大学生可不得这十万的女人才配得上!

    祁阿公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希望,背着手去村口等他的小儿子放假回来。

    李三月听着祁阿公和村民的谈话,放下手上随手拿的课本。

    从祁阳的课本笔记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学习认真的孩子。一个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还在读高中即将明年高考的学生,总会懂理明法的吧?

    李三月没有信心说服祁阳放过自己,当一个人所处的环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自己还能保持清明吗?出淤泥不染的是荷花,人却少有。但他有别的价值,让祁阳去选择。

    一时之间,祁家所有人都在盼望着祁阳的到来。

    下午四点,李三月午睡睡醒了,正坐在祁阳书桌前看书时,院子门被推开——祁阳回来了。

    祁阳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比祁天高,站在祁天身边,也是斯斯文文的形象。李三月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祁天的脸没有破相,是不是跟祁阳长的一样?

    “爸,我说了,以后等我毕业了,就带着一家人离开燕窝村。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还擅自做主,买了这样一个……”

    祁阳是愤怒的,他小时候不懂,村里同龄人为什么都是男娃没有女娃,为什么村里隔一段时间就会看到新的陌生女人出现。那些女人咒骂着,逃跑又被抓回来吊起来打,哭嚎声半个燕窝村都能听见。

    直到后来长大了,他才明白。村里没有女娃,是因为凡是出生的女娃都被丢下燕荡沟摔死了。那些不听话的陌生女人,最后的下场也是魂归雁荡沟。

    因为本村及周边村子常年重男轻女,导致男人到了年纪都找不到媳妇,由此催生了最开始的拐卖行径。

    当他开始睁开眼睛看清楚事情,学会思考时,村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都这样过来了。

    男人的想法就是赚钱,买媳妇,生儿子!给儿子买媳妇!给孙子买媳妇!

    女人被拐卖进来的,全村人一起看着,根本逃不了,就算侥幸下了燕窝村,过河那里也会被祁阿叔抓住。还有镇上,到处都有从燕窝村以及周边两个村子出来的沾亲带故的人。

    祁阳很绝望,他改变不了这些。所有他立下目标,等他考上大学,工作了,有能力了,一定带爸爸妈妈哥哥离开燕窝村这个恶臭的地方。

    祁阿公的思想固化,他不理解小儿子为什么一直说要离开燕窝村,吃不惯城里饭,住不惯城里楼,祁阿公就盼着祁阳早日娶媳妇生下孩子,这样就算以后他在外面读书工作了,也不会放下燕窝村。

    祁阳怒气冲冲的打开自己房间门上挂的锁匙,门被撞到墙壁上又回弹过来,吱呀声响中,祁阳看见了那个坐在自己课桌前,一头灰色头发的李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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