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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试了十几次后,放弃了动作。它的大眼睛里,竟然也流出了眼泪。

    李三月毕竟跟着放牧了四个多月了,对于牛儿也有了感情,他无意识的伸出左手,接住了泪水,他伸手抚摸着花花的牛头,将脑袋靠在花花身上。自己也不由得受到感染落了泪。

    花花的泪水在李三月不知道的时候,有一滴顺势流进了天珠空间。

    梁卫军和洗干净了手又进来牛圈,他知道梁斌跟花花感情深,特意多等了一段时间才进来。

    “梁斌,要把小牛犊埋了,你跟着一起去吧。”

    在梁卫军看来,农村的动物难产也很正常,只是牛是格外贵重的财产罢了,大队上的母猪,每次下崽十头的话,也会死掉一两头,甚至还有被母猪踩死的。

    给梁斌和花花十分钟哭泣道别的时间,已经是他的体恤了。

    “大伯!”

    梁斌很生气的喊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是总觉得,为什么大人能够无动于衷,就这样说埋了就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只小牛犊是他接手放牧后,从花花配种开始,就一直见证着的,花花的腹部一天比一天大,他像是要迎接一个玩伴,一个亲人一样期待着。

    等了275天,等来了让人心碎的结果。就连他的悲伤,也仅仅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去消化。

    小白牛虽然死了,但也有50斤左右。梁卫军向着梁斌伸出手,要把小白牛抱走。

    梁斌咬着唇,他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犹豫再三,还是把小白牛递给了梁卫军。那样子,活脱脱像是递出了最珍爱的宝贝一样。

    李三月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梁斌擦了眼泪鼻涕,牵着他的手走出牛圈,梁卫军怀里抱着小白牛的尸体,花花则一直看着他们走出去。

    李三月走出十来米远的距离,还听到身后花花传来的牛吟声。它是否也在以自己的方式,送别自己难产的孩子?李三月不得而知。

    “要埋在阳山,大石头旁边,那里有很多星星花,跟小白牛一样漂亮。它会很开心的。”

    梁斌知道改变不了一切,但他想要小白牛能睡的好一点。在他的思想里,小白牛是花花的孩子,肯定跟花花一样喜欢星星花,喜欢阳光,喜欢站在高处安静的吃草。

    几人走到阳山坡上大石头旁边。那是一个绝佳的好位置,能俯瞰到整个红星村。

    此时是秋日,梁斌嘴里的星星花还未开放,看起来只是一片杂草一般。

    星星花有着细细的杆,狭长的小叶子。通常一大簇一大簇的聚集开放,花瓣是五片的白色菱形,春天夏天一直盛开,几乎没有什么香味,但是当一整片星星花一起开放时,那是非常漂亮的场景,风吹过更像是一万颗星星在闪烁。

    挖坑,掩埋,培土。一个不足一米直径的坑成了小白牛的最后归宿。

    梁卫军挖坑的时候,梁斌就帮忙捡石头,他甚至给小白牛的坟头周围摆了一圈大小不一的石头,仿若一圈项链圈住小白牛。

    李三月则是跑去采摘,扎了一束由黄色野菊花,红色浆果,白色芦苇的组成的花束。

    李三月把花递给梁斌,梁斌放在了小白牛的坟头上。

    忙活完这一切,纵然梁斌再不舍,几人也要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梁卫军在考虑着交公粮,下半年种植的事情,李三月则依然拉着梁斌的手,走在以前他们放牧时,无数次踩过的羊肠小道上,心口处又微微疼痛起来。

    往日话多的梁斌罕见沉默着,这个才九岁的孩子,眼睛红肿,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污渍,李三月却觉得他那样真诚,可爱。

    “三月哥哥,你说小白牛还会转生当花花的孩子吗?”梁斌问。

    李三月愣了下,他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柔软。捏了捏拉着的梁斌的小手。

    “一定会的。不光是小牛,包括我们所有人,这一辈子的死亡不是终点,所以在世的亲人不要过分悲伤,要保重身体,继续生活。那些离开的人,终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再次来到人世间。”

    李三月的这句话给年幼的梁斌带来多大震撼他并不知道,只是多年后,梁斌一个人站在于他而言空荡荡的首都,也多了继续生活,奋斗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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