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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来新没有插话,只是平静地在听。看的出来,文慧是有准备的,主持人的功底在,这番话说得清晰真切,让人很愿意听下去。

    “有一阵子我们老吵架,挺闹心的,但想起来也比现在好,那起码还能知道点你的想法。爸妈老问我,我们究竟怎么样了?我只能胡乱搪塞着,他们肯定也瞧出点什么,在操着心……”

    “对将来的生活,我觉得特没有信心,你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女儿也渐渐大了,开始懂事,你要她从你身上学到点什么呢?”

    “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有今天没明天的,无论如何不想再……”说到这里文慧突然止住了,情绪有些激动,高耸的胸脯起伏着,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平复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生活不能再这么一团乱麻地过下去,该好好理理了。我想带女儿到妈那边住段时间,考虑一下我们俩的问题,希望你也静下心来想想,过去的也就过去了,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已经这么久了,生活还是要继续呀。”

    文慧说的好像很在理,时来新找不出可以反对的地方。过去也这样,与妻子相比他实在显得口拙,吵不过也说不过。像眼下文慧说了一通,明知道是不对劲,偏偏一时间无言以对。

    文慧看了眼时来新的反应,觉得是结束谈话的时候了。

    “天也不早了,现在我就过去妈那儿睡,”手里提了包东西,拉开厅门,“我们都好好想想,过两天我们再谈谈吧……”

    时来新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见文彗要走,马上从凳子上弹跳起来,遥遥伸出手来,似乎要拉住文慧,却只攥住了空气,嘴里想说什么,但干涩的喉咙里只是憋出来两个字“我…们……”

    文慧脚步顿了顿,可连头都没有回,坚定地拉开门,迈开脚步离去。

    “砰”,门关上,时来新像失去力气般瘫陷在椅子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他又如梦初醒地跳起,冲出大门,几乎是跳着下的楼梯,关门的声音特别大,估计四邻都被惊动。

    他跑到小区道口,四面张望,哪里还有文慧的身影!

    他不知道怎么回的家里,也不知道在椅子上靠了多久。清醒过来时只见到墙上的时钟指向两点,嘴巴里很干,头痛得要裂开来。

    时来新翻来覆去地回想方才文慧的那番话,几乎都能够背下来,只有这样他才体会到言语背后的坚硬与冷。这只是一份通知,没有留出对话的空间甚至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到现在地才意识到两人分居的事实。

    这样就分居啦?他茫然而又措手不及。

    两个小时后时来新终于出离了低落到极点的状态,顺手拿起那本台历,呆呆看着上面划的记号出神。

    从冰箱拿了罐饮料,寡淡无味,点开电视,节目丝毫勾不起兴趣。 索性上床睡觉,明明很累却又睡不着,闭上眼就不由自主地重播文慧看向他、又似乎眼望虚空的眼神。

    干脆爬起来,打开电脑,进游戏。没想到效果很好,沉浸在游戏中人就没有了杂念,屏蔽掉杂音,专注在使自己快乐的事情上,给自己一个疗愈的空间,用强大的游戏本能去对抗漫长痛苦的夜晚。

    就像他这些年所作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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