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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辞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渡过这一段时间,让苍炎宗走上正轨,这样他也能抽出时间,不用全都用于管理宗门,而是用于修炼。

    管理宗门固然重要,但修行也不能落下。

    这段时间,累啊!

    看着师兄离开,祁佑青转身进了屋中。

    竹门关上,他背靠在竹门上。

    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衣袍,抬手掩唇咳嗽几声,重重的长吁一口气。

    方才大师兄所猜想的确实没有错。

    他就是在激墨厌。

    一个没有了念想,甚至连修为消失了都不在意,看似是摆烂躺平的修士,若是哪天想死,真的就可以义无反顾的死了。

    上眼睑垂下,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神中的情绪。

    更何况,墨厌现在的情况还要更糟。

    义无反顾的死其实是解脱,是最简单的。

    难的是,让自己整日活在忏悔和折磨中。

    若非如此。

    少年又怎会在深夜,拿刀子一刀刀划在自己的身上。

    为何又会呢喃着,要赎罪。

    为何几度举刀想要自戕,却还是落下。

    不是不敢,是觉得自己不配,不配死的那般简单干脆。

    祁佑青有些心累的再次叹气,仰头无力的闭眸,喉结滚动,苍白的肤色加上那疲惫的神色,像极了皇宫中破碎的琉璃珍品。

    他出发点是好的,但却不能将墨厌努力掩埋下来的痛楚,说于旁人。

    关心,不是揭露旁人伤疤的借口。

    若非他有言灵,现在又有了预知之力,怕是没有人会察觉到墨厌病态的状态。

    最多他也只是会认为墨厌因为不能修炼,心态有暂时的摆烂。

    毕竟,墨厌可是一个打不死的蟑螂,生命力极其顽强。

    就算是没了修为,少年也会肆意骄傲,他从来不是拘泥于修为的人。

    强则猖狂于宗门,弱则张扬于人间。

    墨厌其实是全宗门最豁达的一个。

    他可以在任何一个环境活的很好。

    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在烂泥里都能活出自己风采的墨厌,居然自己将自己拽入了活着的炼狱中。

    那样骄傲肆意的少年,悄悄守着自己的秘密,保护着最后的倔强和自尊。

    祁佑青真的做不出,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就算是大师兄,他也说不出口。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是夜。

    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刻。

    第四峰却鸡飞狗跳,灯火通明,叽哩哇啦的。

    隔壁的第五峰都被影响到了。

    小家伙随意的披上一件小斗篷,毛绒绒的领子很是暖和,让她忍不住缩头,将半张小脸都埋在毛绒领子中。

    真的好舒服!

    推开床榻旁边的窗子,探出头,趴在窗沿上,歪头看着热闹的第四峰。

    思索片刻后,还是穿上了鞋子,起身推门,去往第四峰。

    还是担心四师兄。

    才不是因为好奇,想要去看看。

    北晚刚进到第四峰,就见到一个酒杯迎面而来,直直的砸在她的脑壳上。

    还好北晚现在实力已经恢复了些。

    这小酒杯没有一下就把她砸晕过去。

    但还是让小家伙面上委屈的皱皱巴巴的。

    北晚捂着额头,看着自己那不靠谱的四师兄从屋子里,火急火燎,满是歉意的跑出来。

    “不是,怎么又砸到你了!”

    “北晚啊!师兄真的没有想要谋杀你!”

    “为什么没有躲过去啊!”

    少年还没有靠近,嘴里面就开始絮絮叨叨了。

    一个华丽的滑跪直接跪在了北晚的面前。

    抱住那委屈巴巴的小崽子,就开始嚎。

    北晚:?

    不是,好像被砸的是她,怎么四师兄嚎的比她还厉害。

    不知道还以为酒杯子砸的是四师兄呢。

    “吧唧”

    墨厌的嘴猛然被小家伙的手给捂住了。

    北晚板着一张小脸,直视着自己哀嚎个不停地四师兄:“安静!”

    墨厌:……“哦!”

    委屈巴巴的又成了墨厌。

    北晚嘴角抽搐一下,真的是服了。

    抬头,求助一样看向清冷如月,站在门口注视着他们的三师兄。

    快把这块狗皮膏药带走。

    她快被抱的喘不过气了。

    “墨厌!”

    祁佑青冷声呵斥。

    北晚明显就感觉到,在听到三师兄叫他名字的时候,四师兄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然后下一秒,个头不算小的墨厌,就和将头埋进了北晚的斗篷中。

    嘴里面还碎碎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墨厌真的是怕了。

    小家伙茫然的看着四师兄,又看向了一步步面色沉着往这边走来的三师兄。

    一时间,只觉得。

    自己最近可能是真的有点倒霉。

    她在自己第五峰修炼不就好了,干嘛要来凑这个热闹。

    月色明净,第四峰却叽叽哇哇,全靠墨厌一个人叭叭不停,撑起了整个场子。

    少年拍着桌案,上面是凌乱写满小字的宣纸。

    似乎是人都来了,有人撑腰,有人评理了,直接诉苦。

    “我真的服了,还是人吗?是人吗!”

    “你们看看祁老三还是不是人!”

    “非拉着我大半夜的写关于苍炎宗的未来规划!”

    “这个!”

    少年从“破烂”中倒腾出一张纸,一手摁着桌子,一手将纸举起来,愤恨的说道:“这是我第一遍写的,他说的我写的烂!”

    臧云织接过看了一眼:“还行啊!思路还清晰,挺不错的。”

    “是吧,是吧!我墨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做就是做好!”

    少年像是疯了一样,“嗖嗖”的将一张张纸举起来,列举着祁佑青的“罪行”。

    “这个是第三遍,他说我写的乱!”

    “这个是第五遍,他说要改,让我自己找!”

    “这个是第十一遍!他!居然!说!我的字!丑!!!”

    墨厌表情狰狞,是真的疯了。

    一巴掌将第十一遍方案拍在桌上,周身的怨气重的比当初姚闻整出来的阵法还吓人。

    北晚小脑袋往斗篷里面瑟缩一下。

    严辞只是佩服的看着气定神闲的祁佑青。

    这种能把墨厌气成这样,也就祁佑青这种人能做到了。

    不说祁佑青需不需要说点什么,就他那一副看小孩子闹脾气的蔑视态度,就足以点爆墨厌了。

    “他爹的!祁佑青你别太过分!这规划,爱要不要,老子不干了!”

    墨厌转身,就要甩门而出。

    祁佑青轻飘飘的看了墨厌一眼,淡然的说道:“你以为你的规划真的没问题了?”

    墨厌怒急:“还有个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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