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想象中的十里红妆锦绣姻缘，也没有热闹的婚礼齐全的礼节，没有三书六礼，也没有八抬大轿，在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的街道上，她从英国公府的嫡小姐变成了东宫的太子侧妃。
她脸上的两个巴掌印还没有完全消退，即便是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的憔悴，似乎昨天霍照的那一巴掌直接打碎了她所有的精气神，再难拼凑完整。
东宫。
太子纳侧妃的排场就算比不上正妃，那也是有一定的规格的。
赵玉清坐在首位，脸上依旧带着平日里那温柔和煦的微笑，甚至因为今天的好日子而比平时都多了几分真诚。
东宫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夜里，赵玉清拖着醉醺醺的身体走进侧妃的房间。
今日的霍思婷装扮的确比之前那清淡如莲的小白花多了几分艳丽，但是她的身体本就单薄，这段时间又被怀孕折磨，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
因此，哪怕是艳丽的妆容也撑不起她此刻的容颜，看上去就像是一棵久经风霜的花朵，明明在最明媚的年纪，却失去了自己的光芒。
但赵玉清喝的已有七分醉意，哪里还顾得上看她的容貌，整个人醉醺醺的就要往她身上扑。
“殿下，孕期不可行房。”
她避开赵玉清的身体，声音清冷的像是数九寒冰，冻得赵玉清一个激灵，他沙哑着声音道：“无妨，孤会小心的。”
说着，又要往她身上扑。
但又一次扑了个空。
赵玉清怒了，大吼道：“霍思婷，你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臣妾怀孕不足三月，不可行房，否则有伤胎儿。”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半分情绪，脸上也没有半分初为人妻的娇羞和喜悦。
“好！好！好得很！霍思婷，你是在赶孤离开是吗？就因为孤没有给你想要的妃位？孤从前以为你和京城其他贵女不一样，没有想到，终究还是孤看走眼了！”
他的脸因为醉酒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的气势也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阴郁，就像是暗夜里择人而噬的猛兽。
霍思婷眉头动了动，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又很快收回了目光：“殿下，不足三月行房有伤胎儿，有流产风险。”
赵玉清似乎被“流产”二字吓到了，眼神多了几分清明，但看着完全没有往日里小意温柔的样子的霍思婷，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怒火。
给脸不要脸的女人，她以为自己还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吗？她现在不过是他养在东宫的一个女人而已，待孩子生下，他有的是办法折磨她！
“既然如此，侧妃今晚好好安歇吧，孤去其他院子里歇着。”
说完，赵玉清也不等霍思婷的回复，迈着有些踉跄的步子出了屋子，头也不回。
霍思婷看着他没有丝毫停留的背影，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说他看走了眼，她又何尝不是呢？
从赐婚圣旨下来的那天起，她就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但是她固执地把一切罪过推在霍辛夷身上，把自己的恨意转换到她的身上。
昨天被报复她并不觉得难过，这是她们的交锋，输赢由她自己承担。
真正让她寒心的是她父亲的那一巴掌和头也不回的转身。
昨天头也不回的霍照和现在赵玉清的背影重合，她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