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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子衿的确是个乖顺的,回京以后一直没有和文臣有所来往,安安心心地做着他的闲散将军,这也让赵端放心了不少,没有再动过其他的念头。

    “太子,依你看,朝中谁更适合作为和谈的人选?”

    赵端心中颇为满意展子衿的识趣,看向太子赵玉清问道。

    赵玉清躬身道:“依儿臣之见,兵部尚书秦笠适合此事。”

    赵端挑了挑眉问道:“哦?为什么?”

    “秦笠此人性格粗中有细,虽然比不上展将军武艺高强,但此人胆识过人,要是他去和谈,至少不会在北燕人面前露怯。”

    “而且他的性格沉稳,进退有度,从前还跟着展老将军一起在守卫边疆,可以说朝中除了展将军以外就属他了解燕国人,极其适合谈判。”

    赵玉清在一旁罗列着秦笠的优点,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展子衿的表情。

    那是一种很隐晦的情绪,有怀念,有落寞,还有淡淡的惆怅。

    展子衿知道秦笠此人,从前是他爹的副将,陪着他爹征战沙场,从小也能算得上是看着他长大的叔伯。

    但是这人在他爹离世之后却一直没有和他再有来往,如果说是人走茶凉他也能接受,但他却清楚的记得不是那样。

    他爹出事的那年秦笠因为之前的重伤没有办法再去战场,他爹就想办法让他留在了京城养伤。

    但是这一养伤就是天人相隔,他爹在昌平郡一战中受到北燕伏击而亡,他安葬了父亲后就要请命去昌平郡,却遭到了秦笠的强烈反对。

    “子衿,你听我说,昌平郡那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连你爹都没能回来,你不要冲动!”

    “秦叔,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守护陈国是展家人的职责,身为我爹的儿子,展家的血脉,我有义务和责任去昌平郡!”

    十七岁的自己红着眼眶看着面前沧桑的叔叔,满腔怒火,一心想着为父报仇。

    秦笠看着年轻气盛的展子衿叹了口气:“子衿,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管怎么说我也能算是你的长辈,听秦叔的,不要去昌平了,留在京城,护好阿宥和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像你爹一样,为了自己的一枪热血,连命都搭进去……”

    那时的自己被仇恨充斥着,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这些,只是行了一礼,道:“多谢秦叔关心,我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在我被冠以‘展’姓的那一日起,他就已经属于陈国的百姓,我的存在,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更是为了守护陈国,所以,哪怕知道这一去不回,我也要去。”

    他说完也没再看秦笠的表情,径自出了门准备上马,却听到秦笠的低喃,似乎是在感叹自己和父亲一样固执。

    后来自己请命去了昌平,秦笠却再没去过战场。

    虽然自己远在昌平郡,但也听说了秦将军弃武从文,从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粗人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更是得到了当朝丞相的赏识,娶了丞相的庶女做了继室。

    那时起,他就隐隐明白了秦叔和当年不一样了。

    当年跟在父亲身边的叔叔,在父亲离世后选择了另一条没有危险的道路,而自己则走上了父亲当年的路。

    这次回来以后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他回来以后也见过秦笠几回,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从进程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变成了驰骋疆场的武将,而记忆里沙场点兵的秦叔却多了几分书生气,从前爽朗的笑容都变得含蓄了几分。

    他们互相见礼,客套地寒暄,像是普通同僚一样告别,生疏地仿佛从来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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