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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牙要掉了,心中遑遑,决计找个牙医瞧瞧。

    我来到街上,发现交通路有一家牙医诊所,我抱着惆怅的心情去时,竟然吃了闭门羹,我望着紧锁的大门,对自己的牙说:“伙计,再耐一夜吧,希望您挺住,先别上火。”

    终于熬到第二天下班,我特意刷了牙,整了衣服,再三照着镜子,发现没有突兀的地方,才走出房间去昨天那家诊所,心想,但愿牙医不是回民,这两天正好开斋节,不然真耽误了我的牙。

    我走出七拧八拐的胡同,天空中飘浮着尘雾。这段时间交通路进行道路加宽改造工程,每天都是尘土飞扬,车辆拥挤,嘈杂不堪。我觉得对我的出行已经造成了一定影响,反正路很难走,摩托车开得慢,势必造成油料成本上升。

    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交通也乱得很,行人和车辆争道,有时候还发生口角。我觉得就当前的场景可以取一段电影镜头,说不定能用上。现在电影市场比较热,投资电影无疑是赚钱的。最近《小时代》很火,听说狂赚好几个亿。天呀,这么多钱,普通人什么时候能赚这么多呢,看来要挣钱,非艺术莫能。

    我比较关注韩寒,我是他的粉丝,他最近要发布《后会无期》了,不知道市场怎样,我想肯定不会错的,毕竟人家最近新晋“国民岳父”的头衔嘛。我很喜欢他的文章,犀利、幽默,似乎还有点残酷;我一直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成为他那样的人物。

    好了,先看牙吧,我现在必须忠实于我的牙,牙虽说时常隐藏在嘴里,一般不影响审美,可我总有咧嘴笑的时候吧,再说我还没有成婚,所以保护牙齿,也就是保卫爱情,万一遇到一个想跟我坏一坏的女孩,一看我的牙早已欲望全无。如果爱情坏在几颗牙上,再痛心疾首就晚了。当然我也想过,牙实在保不住,就换个假牙。但我又想到,某次看电影,有个接吻的镜头,一对鸳鸯亲得过猛,女友竟将男友一床牙齿尽数儿都给吸了出来,瞬间失去牙齿的男友尴尬万分,企图对惊恐不已的女友解释。男友口吃不清,满脸通红,活生生将“对不起”三个字说成了“吃下去”,别提多恶心了!我当时就笑喷了。

    我沿着道路一直走,人行道上绿树成茵,连成一条长长的绿廊,树叶垂下来,有的拂过我的肩头,感觉惬意冰凉。忽然脊背一凉,我以为一片树叶掉了进去,我顺藤摸瓜抓下去,居然是一条绿色的毛毛虫,它愤怒地对我瞪眼儿,好似它刚找到一处温暖的家,就被人无缘无故破坏了。我呢,当然本着自家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怎容它毛毛虫随便私自违建呢。不过,我本着尊重生命、生命至上、生命伟大、生命美好的原则友好地放掉了虫子,并对它说:“去找你女朋友去吧,别瞎捣乱。”

    街上虽然嘈杂,但还是可以见到漂亮的女孩们,我望着她们惹人的青春,心中热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得到她们其中一个的爱情呢?这单身的寂寞时日,我是真的过够了。

    终于到了门口,这次门开着,玻璃门上贴着治疗各种口腔病症的广告,我看了一会,然后抬眼往里面望,发现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姑娘,正拿着扫帚和簸箕打扫卫生,她把垃圾清理干净,便蹲下身抚摸站在她脚下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狗,额角的头发垂下几丝,在微风中飘荡,隐隐的,我觉得空气都香了起来。

    我轻巧地走进了门,一双凉鞋突兀地出现在姑娘的视线里,她抬头看我,笑了笑,然后撩着头发站了起来。她的脸很白,眉毛修饰过,弯弯的很好看,瓜子脸,光洁湿润,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嘴角总是勾着一抹精微的笑,我望着她的嘴角,我觉得天使的笑就藏在这对弯弯的嘴角里。

    “你好。”她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却很清晰。

    我从幻想中回过神来,居然忘了我是个病人。

    “你在啊!”我说。脸有点烧,我无疑说了句废话。

    “今天在。”

    “你昨天好像不在。”我往里面望了一眼,里面没人,我确定了这家诊所就是这个姑娘开的。

    “昨天有事出去了,你昨天就来过吗?”

    “嗯。”

    “昨天你也是这时候来的么?”她看我一眼。

    “嗯。”

    “你哪里不舒服吗?”

    “牙好像要掉,估计里面有虫子。”

    她笑了,然后麻利地戴了口罩,让我坐在椅子上张开嘴。我张开嘴,尽量控制呼吸,我怕自己有口臭熏了她。

    “你的牙没事,里面也没有虫子,只是牙垢比较严重。”

    “牙垢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我感觉牙都一点一点粉碎了。”

    她为了让我明白牙垢是什么,就开始打比方,她说垢相当于烧水壶烧得时间久了,里面会产生一层硬质的物质,那叫水垢,牙垢其实就跟水垢差不多一个道理。

    我如梦初醒,也打了个比方,我说:“就相当于一个人长时间不洗脸,就会慢慢长出垢痂来,是不是这个理?”

    她被我逗笑了,她说:“对对个。”

    这一笑确实令人无法招架,人都说美女的笑容能杀人,这会我真算是见识了。我觉得她的笑容不但能杀人而且还能招魂。

    我定定神说:“那该怎么办?”

    “洗洗就好了。”

    “怎么洗?”

    “用激光洗。”

    我比较胆小,胆虚地问:“疼不疼?”说完就有点后悔,一来怕她小看了我,二来我想到了三国时期的关圣公了,人家刮骨疗毒也没啃个声儿。

    “不疼,就是感觉会有点儿牙酸。”

    “不疼就好,酸我能受得住。”

    她为了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又提醒说:“牙床也许会有点儿小疼,不过能忍住。”她递给了我一叠卫生纸,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脸红心跳。我望着她的好看的眼睛,闻着她的身上的香味,我想,这样的女孩该是谁的媳妇呢?我有点嫉妒,反正肯定不会是我的。

    她让我平躺在一张床一样的器械上,感觉很舒服,她拉过来机器,打开了一台探照灯,然后坐到我的身边。我望着她的洁白的衣服,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弥漫开来。我从未闻过消毒水也能这样好闻!忽然我想起来昨天在街上捡到了一份高中生的语文试卷,看名字应该是个男生的,我看到那小子写的一篇作文,题目我忘了,但里面有个论点我记得很清楚,他写的就是,一个同样的事物放在不同地方就表现出不同的价值,譬如一泡屎。他说屎是粮食经过人体新陈代谢的产物,虽然不好闻也不好吃,放在厨房也惹人讨厌,但将这泡屎放到庄稼地里,庄稼却很喜欢,因为富有多种营养。这小子思路清晰,修辞精确,居然无法反驳,我很喜欢他的才气。不知道老师看了这样一篇文章究竟会给多少分,我就不得而知了。

    姑娘洗得很认真,边洗边说:“你的牙齿很好,很整齐,也不是很脏,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不过看你的牙床有些受伤,是不是你刷牙的方式有问题。”

    我立马哼哼,表示她说对了。

    那个像磨光机的机器在我嘴里嗡嗡只叫,我只觉得牙齿有种别样的快感,我不由地全身松懈了。好半天她才停了,说:“吐吐吧。”我赶紧合拢嘴巴将满嘴的口水吐在了她拿过来的一个纸杯子里,我看到都是浑浊的血水,好恶心。我擦了擦嘴说:“洗洗很舒服。”

    “应该很舒服,相当于给牙齿做按摩。”

    我望着她的眼睛,我很想说一句“你真美”,但没敢说,就说“还洗吗?”

    “还要洗一会”。她也看看我,“我看你年龄也不大,多少了?”我想她是看我牙口还好,说明还年轻。我忽然想起在乡下那些羊贩子,看羊多大年纪时就掰开口看牙齿。我忍不住笑了,就说:“我属龙的,今年二十六岁了。”

    “那我和你同岁。”她笑着说。

    这让我大感意外,我很想问她结婚了吗,又觉得太颓唐,就忍住了。

    “真的吗?怎么看起来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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