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片子，我拍不来。”
这是看完《瑞士军刀男》后，楼野导演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挺佩服你的，拍的好。”
这是第二句。
说完这两句话，楼野就苦着脸走了。
不由得他不苦。
作为经常参加电影节的老手，他明白各个电影节都有自己的口味。
戛纳就很看重剧情片，所以往往得奖影片以剧情类型为主，辅以其他类型，例如剧情+喜剧，剧情+爱情，剧情+惊悚等等。
这部《瑞士军刀男》属于魔幻荒诞喜剧的剧情片，完美符合戛纳的口味，可以说是《紫飞蛾》的大敌。
一心钻营要得奖的楼野，怎么能不愁？
林俊荣顾不上楼野，因为《瑞士军刀男》的口碑在戛纳开始发酵了。
这部影片对于大部分的西方观众来说，都是很有观影兴趣的。
从一开始的荒诞搞笑，到最后的悲凉真相。
整部影片讨论的其实就是“孤独”。
对相当一部分西方观众来说，他们的物质条件相对富裕，又地广人稀，亲情淡薄，所以往往更关注自身的感受。
孤独，恰好是很能打动他们的点，甚至没有之一。
因此，《瑞士军刀男》放映之后，几乎没有中途离场的，全都看到了最后。
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低声交流着剧情。
一直到影片结束，很多人都是一边流泪，一边鼓掌……
次日，戛纳的广场场刊和本地媒体给《瑞士军刀男》打了分的高分。
并盛赞这部电影，是来自神秘东方的氟西汀（玉玉症特效药）。
林俊荣不知道这些，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现在他很忙，一边忙着继续放映《瑞士军刀男》，一边见了不少的片商。
瑞典、瑞士、西班牙……
这些片商挥舞着钞票，想要买下版权。
林俊荣一口气卖了七八个国家的版权，全都是欧洲的小国，他们市场很小的，所以价格没多少来去。
索性全卖了。
这些国家加起来一共卖了22万欧元。
陕影那边倒是挺高兴的，毕竟票房已经大赚一笔，这边的海外版权等于是纯赚。
陕影在戛纳的负责人叫陆秀，名字取得秀气，实际上是个大络腮胡子。
他提议《瑞士军刀男》办个派对。
这倒不是为了玩乐，而是你办了派对，才能邀请那些片商全过来，到时候才好抬价卖片。
一开始林俊荣还挺心动，打听完派对的举办费用，直接就否了这个提议。
最少35万欧元！
而且还是露天的！
贵的没边了。
之前卖的那几个小国的海外版权费，全投进去都不够！
得，老老实实在放映厅待着吧。
这一待，倒是碰见个挺有意思的人。
汪晓帅。
秦州第六代导演，一部《十七岁的单车》几乎封神。
一番交谈才知道。
汪晓帅是来卖片子的，他拍了一部《二弟》，却没能入围这一届戛纳。
之所以恋栈不去，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片商卖了片子。
两人一见如故。
主要是汪晓帅也是北影出身，两人属于学长学弟的关系——不进影艺圈，不知道北影的分量。
进来一看，好嘛，全是熟人！
汪晓帅是个很寡言的人，但是很喜欢谈论自己的童年。
或许是时代的缘故，他的电影往往有着很浓重的沉闷感。
林俊荣去看了《二弟》，整个电影压抑的人都透不过气，只有其中一小段画面——
爸爸为了哄儿子开心，在沙滩上不停翻跟头。
能让人心情愉悦。
其他的，说实话，乏善可陈。
无论是主角莫名其妙的决定放弃人生，死活要偷渡去美好国，还是平淡无奇的兄弟情、男女情，都让人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