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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忻燃出来时,赵听雨正在沙发上安稳坐着。

    在走廊里,她好不容易跟谢林漾将事情解释明白,挂断电话后,只觉得整个人累得够呛,唇焦舌燥,喉咙干渴得厉害。

    所以一进门,赵听雨就直奔茶几,迫不及待地握起玻璃杯,连喝几大口,才堪堪将渴意压下去。

    水位立刻下降了一大半,几颗红枣热热闹闹地挤在水面上。

    温水里的红枣干此刻已经吸足了水分,看起来圆鼓鼓胖乎乎的,颇有一种要将枣皮给撑破的架势。

    经过了这么一轮浸泡,干红枣的甜意也悉数扩散到杯中,喝起来甜丝丝的,纵是赵听雨刚刚的“牛饮”,此刻也能品味到留存在喉间的点点甜意。

    不顾形象地喝完水,赵听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谢忻燃不在客厅。

    她好奇抬头,照着房间打量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倒是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足足一个月没来,谢忻燃家好像有些变化。

    赵听雨蹙着眉,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一切物件都如往常一样摆放着,连位置都不曾挪一下,按理说是一点变动都没有。

    可是赵听雨坐在沙发上,硬生生感觉出几分寂寥的意味。

    谢忻燃家,似乎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了。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赵听雨极力回想,试图找出一个月在他家蹭饭的记忆。

    可惜脑海里只剩下几个谢忻燃系着围裙,一脸认真的做饭身影。

    赵听雨脑子有点乱,怎么都捋不清自己脑海里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来自何处。

    那索性就不想。

    摆烂般往沙发上一靠,赵听雨整个人都软软地陷进沙发里。

    她真的很喜欢谢忻燃家的沙发。

    腰背部被完整支撑起来,赵听雨舒服地眯了眯眼,双手举过头顶,缓缓伸个懒腰。

    舒爽的麻意传遍四肢,如同细微电流经过般,引得人一阵颤瑟。

    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眸里带了些水光和迷茫,眼神堪堪聚焦在电视柜的一处。

    足足三四秒,赵听雨的意识才恢复清明,看着眼前的花瓶,她微微皱眉。

    谢忻燃好像格外喜欢买花,赵听雨依稀记得,之前无论什么时候来他家吃饭,电视柜上的花瓶里一定插着几朵鲜花。

    看包装和花朵质量,像是在路边花店买的搭配成品,那花朵娇艳欲滴,新鲜得像是刚摘下来一般。

    可是鲜花是极难保存的,最好看的日子也就那几天。

    谢忻燃在这方面似乎也很讲究,每次几乎是不等上一捧鲜花有衰败的迹象,便会换上新的一捧。

    时常看得赵听雨太阳穴直跳。

    她不知道院助的薪酬具体多少,但总归比自己这个小小的宠物医生多得多。

    加上两人只是饭搭子的关系,都不一定算是好朋友,她也不好意思开口提醒谢忻燃。

    鹭城物价不低,附近花店里一捧鲜花动不动就三四百,又不是小几十,什么样的工资能经得住他这四五天一换的频率?

    总归是热爱生活的一种表现,久而久之,赵听雨对于花瓶时不时更换的鲜花也习惯了,甚至经常驻足观赏,通过谢忻燃这次选的花来揣测他的心情。

    比如有一次,赵听雨依稀记得是两个月前,好像是宠物医院一行人聚在他家吃火锅那日,花瓶里插着的,就是一大捧娇嫩欲滴的粉玫瑰。

    层层叠叠的淡粉色包装纸包裹住十好几朵开得热烈的粉红雪山,花朵间点缀着几颗探头的白瓣小雏菊,深绿色的圆叶尤加利草穿插其中,奶白色的丝绸宽束带在花朵下方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

    毫不夸张的说,看见那捧花的瞬间,赵听雨都有种谢忻燃要抱着它去表白的错觉。

    因为这捧粉玫瑰,无论是跟谢忻燃本人,还是他这个简约冷清的家,都格格不入。

    可惜这捧最漂亮的花,寿命也是最短的。

    赵听雨还记得那天晚上,一群人在谢忻燃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个火锅,几个小时后,粉玫瑰便被热气熏得耷拉了脑袋,看起来蔫了吧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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