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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对于谢林漾体内激发物质突然升高的原因,现在还尚未明确,我并不认为是单纯的酒精诱发。”

    沙发上,苏桁抬手,轻揉眉心,看向谢忻燃。

    暖色灯光下的谢忻燃表情平静,似乎对于“酒精诱发”、“激发物质”这两个词并不陌生。

    苏桁心中疑云四起,望向谢忻燃的眼神中带了些探究,他嗓音微哑,不确定地抬眉。

    “你......?”

    “我没有。”

    见谢忻燃干脆利落地掐灭话头,苏桁嘴角翘起,他捂了捂脸,笑得尾音都有些发抖。

    “谢忻燃,我可是就说了一个字,你在心虚什么?要不我们喝两杯试试?”

    看着苏桁一脸揶揄,谢忻燃眼前一晃,脑海里闪过自己喝完那杯威士忌后,心跳迅速加快,跌跌撞撞跑出酒吧的样子。

    记忆里,入狱前的谢允锵酷爱喝酒,与母亲离婚后的一年里,他几乎每天都是醉醺醺的模样。

    谢家老宅房屋错综复杂,区域划分明确,谢允锵婚后,谢宅西北角的一大片区域全部归属于他。

    他不喜佣人靠近,所以平日除了定时打扫卫生,谢家很少有人往西北角走。

    所以那一年内,从来没有人听到过少年的哭喊声。

    后来,当混合着酒气和谩骂的皮带再次抽下来时,八岁的谢忻燃选择不再发出动静。

    他知道,无论多么大声哭喊、求饶,声音最终都会被大到空虚的老宅所吞噬。

    小谢忻燃只是缩在墙角,任凭谢允锵发泄自己人生的不如意,任凭他将对母亲的谩骂和怨恨加到自己身上。

    痛觉渐渐变得麻木,谩骂的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只有嗅觉依旧灵敏得可怕。

    闻着空气里令人作呕的酒精味,谢忻燃几度窒息,他想要抱着垃圾桶狂吐。

    但是胃里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

    谢允锵对儿子的恨意越来越深,加上害怕谢忻燃偷跑出去告密,他选择将人关在密闭的杂物室里,定期扔一点残羹剩饭进去。

    维持生命体征就已经足够勉强,胃里还有什么东西可吐呢?

    对酒的厌恶在谢忻燃大脑里根深蒂固,他闻酒色变,很少参加周围人组织的活动。

    久而久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谢家的长孙性格孤僻,不易相处这件事,时间长了,也不再有人试着去邀请他。

    “苏桁,我从来不喝酒的。”

    只是在记忆里迷失了片刻,谢忻燃抬眼看向苏桁,眸子里带着清冷和疏离。

    谢老爷子极爱面子,对于儿子家暴孙子这件事,他死死捂住,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所以圈子里人人皆知谢家大少爷以经济罪入狱,却不知他数罪并罚的还有故意伤人罪。

    放眼整个谢家,知道真相的除了谢老爷子,也就只有二少爷谢允委和三少爷谢允景了。

    谢忻燃从前受过的罪,哪怕亲近如谢林漾和谢云澄,都不曾了解半分,更别提苏桁了,他并不知道谢忻燃对酒深恶痛绝的原因。

    见对面人的表情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苏桁也露了怯。

    他讪讪摸了摸鼻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谢忻燃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试探着安慰道。

    “别呀,我就随口一说,你别生气。”

    没想到下一秒,谢忻燃就开始逐客。

    “没事,天太晚了,你快回家吧。”

    听他说完,苏桁眼神微滞,脸上挂着不敢相信的表情,怔怔地看了谢忻燃两眼。

    见他神色未变,苏桁有些气急败坏,压低声音控诉道。

    “谢忻燃?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今晚你妹就被张旸带去医院了,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大晚上的你现在要赶我走?这里离老宅开车还要一个小时呢!黑灯瞎火的,多吓人啊!你就让我在这住一晚能怎样?”

    谢忻燃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桁一眼。

    “谢林漾把次卧住了,你今晚准备打地铺?再说了,她明天醒来要是看见你,你该怎么解释?”

    苏桁喉结滚了滚,凑到谢忻燃跟前。

    “忻燃,你卧室的床这么大,睡三个人都足够,都是兄弟,分我一半怎么了?还有,谢林漾现在不是还没醒吗?醒了再说醒了的事,不着急。”

    谢忻燃淡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奇怪地看了眼苏桁,默默往旁边移动。

    看谢忻燃下意识退后的动作,苏桁有些受伤。

    “你什么意思谢忻燃?嫌弃我?咱俩小时候还吃过一碗饭、穿过一条裤子呢!”

    谢忻燃听后,皱眉叹口气。

    他径直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卧室走去,话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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