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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缺将他领进去。

    裴相和的私宅很大,里间的摆设景致竟然比卫远伯府还要富丽奢华。

    柳文显多看了两眼。

    到底是权宦,就连在宫外置办的宅院都不比侯爵贵族的差上半分。

    裴相和披了件外衫,坐在屋里的炕上,见柳文显进来,他端过刚刚熬好的药在鼻端闻了闻,鉴于难以实在下咽,干脆把药汁倒在了摆在窗台处的盆栽里。

    裴缺裴得瞧见,皱了眉头。

    干爹这不爱喝药的毛病,这么多年就没改过。

    说来稀奇。

    裴相和不惧生死,能抗住刀伤剑伤,能忍得蚀骨之痛,却受不得一点苦涩。

    也亏得他命硬。

    不然同样的经历,放在常人身上早被折腾得一命呜呼了。

    裴相和让他们退下。

    裴得将门一拉。

    屋里便只剩下柳文显跟裴相和。

    裴相和不急着开口,屋里的炕挨着一排菱花窗,摆着的一排盆栽里,叶子绿油油的,他随手摘了一片放在掌心,指腹沿着叶子上的经络缓缓摸索。

    柳文显没他沉得住气。

    他在京都待了已经有些时日,汴州那边派来信件催促他早日归家,此次没能顺利带走姜娩,是他的遗憾。

    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作为姜娩的兄长,有些话,他还是得当面跟裴相和说清楚:“裴掌印,娩娩不懂事,还请你不要把她放在心上。”

    裴相和摸索叶子经络的动作一停,唇角一勾,眉眼间的冷冽褪去,添了两分绮丽,轻声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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