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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们还活着,不怕没有复仇之日。

    “玲珑,你比我更清楚现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想想月铮吧,他才六岁。”张仲坚知道自己劝不住塞玉环,就以幼子提醒她。她不顾自己,总得顾及儿子,他想她也不愿为了报仇,让年幼的儿子没有母亲。

    提起垂髫年纪的儿子,塞玉环心中动容,是啊,儿子还年幼,不能没有母亲,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忍辱偷生这些年到底为了什么。

    她抬手道:“去看看月铮吧,他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玲珑。”张仲坚唤了她的名字,欲要再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你去看月铮吧。”塞玉环转过了身,留个后背给他,沉吟道,“你容我想想。”

    张仲坚望了她片刻,才出了大义堂。

    须臾后,匪寇押着花扶疏回了匪寨,见大义堂的灯火还明着,大当家应该还在里面,遂进了大义堂,他们的大当家果真在此。

    其中一个为首的匪寇道:“禀大当家,巡山的弟兄抓到一个女人,可能是哪里来探子,小的已经把人带了来。”

    塞玉环回身,只见弟兄们抓到的女人着身绯色衣裙,借着灯火可清楚看到她的衣衫有些污秽,是沾染了尘土所致。布条封住了她的嘴巴,咿咿呀呀发出些声音,听不出她说些什么,不过也猜到她说的是什么。

    一双杏眼本来就很大了,被她一瞪一睁,仿佛更大了,眸子都快要跑出了眼眶。

    塞玉环忽然觉得,这眼珠子圆鼓鼓的模样和她儿子睁大眼睛的样子有两三分相似,她有些想笑,但没有笑出来。

    那个为首的匪寇道:“大当家,这个女人带了兵器,肯定是那厮派来的探子。”他走到塞玉环跟前,把鱼玄机那柄剑递给塞玉环。

    塞玉环瞧了眼那柄剑,是一把极其普通的剑,弟兄提到那厮,她又谨慎了一分。

    那个小姑娘不安分地挣扎着,那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她挥手示意。

    挟制花扶疏的两个匪寇会意,放开了花扶疏,解下封口的布条,花扶疏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舒服了些。

    这些天杀的土匪,封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连呼吸都不顺畅,还把她的肩膀弄疼了。

    除了她惹事被她娘教训,她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等委屈。

    花扶疏动了动筋骨,在她边上的两个匪寇冷眼看来,花扶疏匆忙收了动作,看这两个匪寇的架势,要是她再敢乱动,就有结果她的可能,就不敢乱动。

    塞玉环将花扶疏的举动尽收眼底,上一瞬还是怒目圆瞪的小丫头,下一刻就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小白兔,这娇滴滴的可怜样任谁见都会心生怜悯吧,可是她不会,整个寨子的兄弟也不会。

    他们这群人经历了背叛、逃亡、追杀,度过了最艰难最凄惨的日子,亡命天涯四个字恰恰概括了他们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

    他们的心肠没有一般人柔软,有的是寻常人不具备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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