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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已经八十岁,宝刀未老,身体硬朗,转了好几圈都不见晕的,这会儿千昕鹤从那车上下来,被他误以为是刺客,一脚踢起飞石,吓得洛希撒手大喊,“等一下!”

    “哐——”

    一声响彻云霄的声音,顾书亭握着长剑的手都被震得厉害,那颗石子被他击飞撞在马车的前悬架,直接砸出鸡蛋般的小洞来。

    幸亏千昕鹤毫发无损,洛希吓得连忙护着他,带到峡山道人面前,“他不是刺客,这是徒儿的夫君,特意带他来见你的……”

    “先生有礼。”

    他拱手从容的做了一个礼,老人家开开心心的点了点头,打量起眼前人,虽然并没有武功底子,但不畏生死,身上与生俱来的威慑力掩藏不住,想必是个身份尊贵的人。

    峡山道人又仔细看了眼他腰间的白玉带,系了一块色泽不错的玉,但并不是那块黛紫九瓣莲玉佩,甚是十分奇怪的现象。

    “晚雾见过师父。”宋延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到了玄云观,他作了礼,又预备朝千昕鹤一礼,被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行。

    老人家平生好吃酒,烹烧鹅,在这个道观里开荤着实有些于理不合,寻了一处后院无人之地,邀他们坐下来,“为师偶然路过京都,来看看你们两个都已经上京来的小牙子,都已经长大了,也长得俊俏…!”

    “师傅教得好。”

    洛希和宋延皓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都端起酒来敬他一杯,昔日老人家在天宗院也是混过一把交椅,武功实力不可小觑,厌恶了杀戮而选择云游四方,过得怡然自得。

    “菖蒲呢?”老人家环视一圈,酌了一杯小酒,“那个小娃娃怎么不来见见我?”

    “我让她去学庄子的事了。”洛希回了他一句话,菖蒲和老人家也算得上是大小可爱的一对,“庄子上忙,她暂时走不开见你。”

    老人家笑笑摆手说无事,又转头看向千昕鹤,问道,“怎么,徒女婿不吃酒吗?”

    千昕鹤若有所思,他似乎带有敌意看着宋延皓,洛希连忙挡在了他的面前,对老人家道,“他近日身子不大好,不能喝酒……”

    “那便以茶代酒喝一杯吧。”

    宋延皓亦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拱火,自己反而举杯饮了酒,老人家也兴致勃勃的再饮了一杯,洛希这个夹在中间的人,赶紧为他斟茶倒水,一回过头,千昕鹤已经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端了起来,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是没有见过千昕鹤发酒疯,洛希见过两次,二话不说就先按住了他的两只手,让他别乱来,千昕鹤反而委屈道,“夫人,本王并未喝醉酒,你弄疼我了……”

    “是、是么……”

    洛希讪讪一笑,连忙放开他。

    “孙婿也是性情中人呀,吃酒吃酒!”峡山道人爽快的又举了一杯酒,目光炯炯有神,试探性的追问千昕鹤道,“听闻孙婿在本朝有很高地位,比晚雾的官职还要高?”

    “本王与宋延皓,各司其事。”

    他的一句“本王”早已透露出尊贵的身份地位,老人家又怎会不懂,不过听起来倒是有点火药气味,像是特意针对晚雾的?

    老人家笑笑圆场,给千昕鹤和宋延皓各自又再次满上酒,“来、我们再喝一杯!”

    洛希是场外看的最清楚的,千昕鹤是一肚子的醋,见他试图端起一杯酒来,连忙拦着他,“别别、别、别再喝了…好嘛……”

    宋延皓看着千昕鹤和洛希如今暧昧的靠在一起,你搂我抱,细细低语,胸口也有一股闷气,仰头一饮而尽自己杯中的酒!

    千昕鹤知道是个挑衅的信号,他举起杯来吓得洛希直接夺过去,忙道,“我替王爷喝了这一杯,我正好、正好也有点口渴了!”

    洛希毫不顾忌这杯子是千昕鹤刚刚喝过,仰头就是一口闷,重重的置在桌上。

    “吃酒要尽兴,猜拳助兴如何?”老人家兴致勃勃,又对两人问道,“输得罚酒,不可抵赖,不知晚雾和孙婿意下如何…?”

    洛希录得一波未平一泼又起,怕千昕鹤等会输的太惨,又想要替他拦下,结果被他轻轻一捞住腰,靠近了过来,在她耳畔低语,“夫人,相信本王这一回好么?”

    “可王爷你不会猜拳……”

    她话音未落,千昕鹤的薄唇碰了碰她的耳坠,一丝凉意,缠绵暧昧的气息落了下来,“那夫人……就要替本王加油了。”

    宋延皓看着对面的动作,近在咫尺,看的是一清二楚,不禁握紧了拳头!

    洛希的脸红的厉害,低下头,她都没有心思去看猜拳,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千昕鹤肯定输得很惨,他不善喝酒,又怎懂猜拳?

    然而,宋延皓已经连输四局。

    也自罚四杯。

    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千昕鹤每次都能猜中拳数字,不禁也有了兴致提出要玩。

    只见老人家一伸出两根手指头,千昕鹤也伸出一根,异口同声道,“三元及第”,下一次伸手,他一就是两根指头,千昕鹤两根指头,快他一步,凉声说道,“四喜财”。

    洛希是目瞪口呆,接下来千昕鹤势如破竹,温润尔雅的公子,每一个字都是用典故脱口而出,“五魁首”,“七巧图”,“八匹马”等等,乍一听还以为千昕鹤是赌场常客……

    又是玩了一小会儿,直到老人家愿赌服输,吃的大醉,宋延皓便送他回屋歇息。

    “王爷……你怎么懂那么多赌场的话。”洛希有些猜不透千昕鹤刚刚那一杯酒是否真的吃醉,连说话都有点怀疑自我怀疑,“我明明记得、记得你应该是不能喝酒的人…”

    “益昌帝姬是先帝的幼妹,在宫中善各式赌术,精通马吊,猜拳等,因而别人不敢与她在宫内赌博,她便特意教会了本王……”千昕鹤认真的解释道,听的洛希是张大了嘴巴,嘴角抽了抽,一笑,“帝姬、帝姬也爱喝酒划算……还真的第一次听,厉害了……”

    “她曾经还写过《打马钱论》,甚为经典,夫人要看本王可以找出来。”

    “大……可不必。”

    洛希尴尬一笑,现在师傅也喝得酩酊大醉,千昕鹤这一趟来吃了大醋,幸亏这没有发酒疯,又见时间不晚,也应该回去了。

    她预备离开,忽然,千昕鹤拉住了她的手,“夫人,本王见这个地面在动……”

    “……”

    该来的还是要来,洛希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顾书亭,见他一进来就背着王爷起身,两个人都见识过千昕鹤发酒疯,赶紧就把他送上马车,命令马倌立刻马上就出发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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