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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希也放开了他,神色冷漠的看了一眼屋内都是喜庆的红色,新春佳节,外头热闹似火,里面冰冷如霜,“倘若王爷不是那么狠心,我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捉住了他。”

    千昕鹤留给安翁转交的和离书上,早已有他的签字,洛希的花使中不乏有善书法临摹的人,一封约见之信,足以混淆视听。

    “刘增是本王身边很重要的幕僚。”他忽然开口,眸色晦暗,轻慢说道,“本王承诺只要你交还了他,本王愿意与你换任何人。”

    洛希凑过去,问道,“当真。”

    “君子一言九鼎。”

    他故意不去看洛希,正襟危坐,面色不改,心中早已经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人。

    “我会将那人的名字写在信笺上,放在最喜欢的望月楼上。”洛希凑近他一点,千昕鹤贵雅的眉间心上就会有一抹恼色,叹了一声,“我怕我自己会变卦,要中途换掉人,今日酉时一刻以后,王爷再派人去取吧。”

    “好。”

    他话里听不出温度,算是答应了洛希的交易,站起身来,“新春正月第一日,要进皇宫给请安,祭祀,请夫人预备好便出门。”

    洛希是他的正王妃,到底要演戏演全套,一众侍女也急忙进内为她梳妆打扮。

    “我有事与菖蒲说单独一句话,婉儿姐姐带她们下去吧。”她轻轻地挥了挥手,婉儿也只好从命,留下来菖蒲在屋内等候命令。

    洛希写好了一张信笺交给菖蒲,嘱咐她放到望月楼,“你将它放在最高处,让人拿不到,最好,让人无法发现信笺的存在。”

    “那收信的人怎么知道?”菖蒲一脸疑惑,问她,“要不我直接给收信人如何?”

    她摇了摇头,心情有些落寞的坐在梅花凳上,一时有些冷了,菖蒲赶紧为她拿来一张大髦披上,“姑娘,小心冷着身体。”

    这件玄色的大髦本非洛希的,她轻轻揉着柔软的貂绒皮毛,还有浅浅的檀香,想起昨夜的无理取闹,思绪渐飘得有些远了。

    “菖蒲,我与宋延皓也做了一单交易,你再替我去多做一件事吧……”洛希喃喃,低下头来,清澈明亮的眼眸覆上一层雾色云翳。

    两人又交谈了一小会,婉儿见到菖蒲推门而出,脸上是匆匆忙忙的急躁之色。

    “婉儿姐姐,进来吧。”

    洛希的声音从内卧传出来,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纤细如葱的食指勾起一点红,均匀抹开在薄唇之上,“我从前也羡慕女子雍容华贵的妆容,婉儿姐姐为我梳一个吧。”

    婉儿缓缓的走近洛希,见她墨发服帖的垂落如瀑,轻轻的拿起桃木梳,为她梳高髻,簪珠钗,上华冠,着大红衣袍,只是她忍不住问一句,“王妃,你是不是不喜欢高髻,奴婢来为你梳个矮一点的如何…?”

    “既然是见天子,又怎可无礼呢。”洛希温婉一笑,笑眸弯弯,“时间也不早了,我只不过是个王妃子,不敢让王爷等我,更加不敢丢了他的脸面,就这样的妆容很好。”

    婉儿欲言又止。

    门外掌事良玉也已经等候多时,她这一次没有再进去催,与之相反的,王爷再也没有坐在院子中央耐心的等待王妃出来了。

    洛希依旧美得惊艳动人。

    她看着院子中央空荡荡的地方,幽眸低垂,闪过一丝落寞,随后良玉走过来,慢步搀扶了她走出昶院,走过漫长的廊桥,穿过花厅,到东正大门口,他都不曾在等他,放眼看去,不过是忙忙碌碌的小厮们。

    “王爷真的是心狠的人呀。”

    她叹了一句,并不在意身边的良玉能否听见她的话,又道,“良玉姑娘再扶我了,只不过两步路上马车的距离,不会摔倒的。”

    说罢,洛希微微弯腰一手将宽大的罗裙提起来,简洁素雅的裙角绣着一排织金针线展翅的白鹤,在清晨的阳光映衬下,活灵活现,就像即将要跃出来,飞向水云天色。

    忽然,一只温柔有力的手臂挽住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送力,让只顾着低头的洛希,默默的抬起了头,无论看他多少次,总会觉得春心荡漾,“王爷,你真好看。”

    “抬脚。”

    千昕鹤保持了冷漠的姿态,本应该在车内等待的,却狠不下心来让她独自出门。

    洛希迈步过朱漆门槛,故意让自己崴脚磕碰,往前一倒,如此小把戏自然就被他看的明白,却仍旧一把将她拉过来,揽在怀里,温声如玉,“夫人,别再演戏了。”

    她顺势双手挂在他脖颈上,抬眸笑着看他,“王爷,你我等会是要见君后的,不演的情真意切些如何行……“她说着,目色渐渐沉了下来,“况且,王爷也不在意我……”

    这一句话不知如何的,平白无故让千昕鹤有些恼火,欣长的身躯主动半蹲下来,轻而易举将她抱了起来,径直的往那车上走。

    莫名其妙的腾空感让洛希捉住了他的袍子,弱弱的问,“是不是因为宋延皓,我又招惹了王爷生气,我真的和他没有什么……”

    “此事与本王无关。”

    千昕鹤的话显然有些呼吸急促,也不知道是不是抱人的缘故,他将洛希放下,与她并排而坐,冷冷的命令外头,“启程。”

    洛希看着他的疏远的面容上有明色,不再是往日对她冷冰冰的,闻着那股熟悉的冷冽檀香,不禁凑过去小声说道,“王爷你放心,这次进宫我定然不会丢你脸面的。”

    “夫人,你靠得太近了。”

    他又恢复了冷冷的语气,但随着她的的靠近过来,手指无意识的蜷了蜷,最终还是放弃推开她的想法,默默的握成了拳头。

    “婉儿姐姐跟我说了,说替我换衣服的是她,我刚刚那样对待王爷,我道歉。”洛希轻轻的身子一歪,挨在他的肩头,算准了他不会推开自己,“……王爷可以原谅我吗?”

    “夫人,你的私事本王无权过问……你我之间,不存在主仆关系,夫妻关系……”千昕鹤有些答非所问,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她的动作,动了动唇,“男女授受不亲,请夫人自持自重,他日夫人另寻新欢,重梳婵鬓,成婚之日,本王会为夫人…为你送上贺礼。”

    “王爷可真的铁了心。”洛希见他如此为难,便识趣的往车窗边坐了坐,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掀起帘子,幽幽道,“王爷再说那样的话,难保我受不住你这番侮辱,还不如你直接给我一份休书,保我死心。”

    千昕鹤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接话,扪心自问,他或多或少的确对洛希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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