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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童立马去请人过来,没过多久,枫叶树随风飘扬,容柏才身着御赐的大红色登科官服,他长得好高,比苏镜花高出两个脑袋,白皙玉容,一双乌瞳干净而明亮,看的洛希和菖蒲都失了神,这位俊俏郎君和苏镜花口中的黑峻峻穷酸小娃,简直天差地别。

    “姐姐来了……”

    那探花郎一开口,就是醉心心扉的嗓音,他迈着大步,径直的穿过人群,直到在苏镜花面前才停下,双手度背,微微的低下头来,爽朗一笑,“好久不见,苏姐姐……”

    苏镜花一时面红耳赤,连忙推了他一把,“别、别靠那么近,我们又不熟……!”

    容柏才居高临下,嘴角上扬,露出痞子般的笑意,“小的时候做姐姐的跟班,掏鸟蛋,偷吃夫人的炖品,给她的画乱涂乱画,这些都是姐姐指使的,姐姐都忘了呢?”

    “别、别乱说!”苏镜花的脸更加的发红发烫,转眼一看洛希和菖蒲两个都已经坐的远远的在看戏,一点儿都没有要解围的意思,她气的就要捉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一只微凉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从头顶缓缓而来,“别喝酒,对姐姐身子不好。”

    话说罢,那杯酒就被容柏才轻轻夺了过去,仰头一饮而尽,留下那道完美的下颚线下巴,如同精挑细琢的藏品,刀锋凌厉,又略带曲线的优美温柔,看的人怦然心动。

    “容探花,没见几年,白了不少,长得比我还要高,就差点认不得旧人了。”苏镜花回过神来,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一屁股坐下来,摇着扇子,还是妥妥的御姐风范。

    容柏才也坐在她的对面,特意取过一壶茶,为她面前的杯子满上,“姐姐如今也比以前生疏了许多,都不叫我穷酸小秀才了。”

    “我怎敢。”

    苏镜花虽然这样说,还是很自然的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两人手指相碰的那一刹那,仿佛电光火石,她匆匆的避开了视线。

    “本想今日归乡,应该要去看看姐姐,可是苏府已经见不到姐姐的倩影,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他感叹一笑,又看着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不曾想,姐姐居然登门来,愿意来吃这一杯茶,柏才失礼了。”

    “油嘴滑舌。”

    苏镜花抿了一口清茶,自然是比不得闫楼的好,还是又让他斟多一杯,朝他举起来,“你高中探花,我未曾祝贺你,以茶代酒,也祝愿你以后鹏鲲展翅,前程似锦。”

    “承姐姐贵言。”他爽快的举酒碰杯,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苏镜花一刻。

    两人又聊了一小会,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洛希和菖蒲两个人也酒足饭饱,今日是稻田收成,心里高兴,自然喝的有些酩酊大醉,苏镜花无奈只好一左一右圈着两人,上了自家雇来的马车,匆匆忙忙赶回城里去。

    三人在车内载歌载舞,连苏镜花也难得高兴容柏才高中,禁不住喝了一小点酒。

    “我瞧着那探花郎,一口一句姐姐姐姐的,定然是对苏掌柜你动心了……”洛希虽然喝的醉,也还能捉住苏镜花的小手絮絮道,“既是个青梅竹马的,可不要轻易的就松开了,他朝一离别,眼泪就受不住了……”

    “我还不一定喜欢他呢。”苏镜花真的是一个头发,扶稳了洛希,又轮到菖蒲摇摇欲坠,都不知这两人到底喝了多少的酒。

    洛希醉醺醺的挨在苏镜花的肩膀,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东西,忽然她似乎摸到了一个方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只白狮子。

    扬州石雕白狮子,寓意恋人之间相互爱慕,赠之白狮子作礼,他朝登门下聘。

    她忽然一狠心,将石狮子抛出车帘外,马车戛然而止,似乎在一刻的安静之后,洛希冷冷道,止住菖蒲的动作,“不许去捡,已经是断了线的风筝,追也没有用。”

    突然,暗报来信。

    马倌见状,拉起帘子朝里头问,“楼主,是鹿韭姑娘,是否让她上马来?”

    洛希探头出去,看见鹿韭正骑着马,手中还拿着一封密函,看样子是宋延皓的亲笔信,怒从中来,“没兴趣看,让别的人解决他的事,别来碍老子的眼!”说罢,又把头缩回去,对马倌道,“回去,一刻都不要停留!”

    鹿韭无奈的在马车后头跟着,走了两刻钟,马车再次戛然而止,帘子动了动。冷不防的洛希的脑袋又探了出来,“他最好给足了酬金,我闫楼不是免费给他办事的…!”

    菖蒲听了噗呲一笑。

    洛希终究还是舍不得宋延皓,昨儿生的气,最多三天就烟消云散,她不喜欢记仇,大大咧咧,活的没心没肺,这辈子,估计最大的遗憾也就剩下没有和宋延皓在一起。

    “姑娘,我们什么时候上京去见一会宋大人?”菖蒲将小脸也挤过去和洛希一起密信。

    苏镜花也撩起帘子,借月色的光一同跟着看,因为宋延皓已经写过两三封信来,洛希不管不顾,辗转反侧变成认错的亲笔信,开头第一句就是,“宋某人垂首向洛姑娘请罪,跪下在跪下,叩首再叩首,绝无怨言。”

    洛希看见宋延皓隽秀的工笔字,这才消了一大半怒气,本年翰林院内部今科有许多人作的文章相似,中间又有聚会人醉酒,爆出自己曾经递钱买过卷子,而主考官关太傅,本月正好致仕归乡扬州,多方调查,他的背后,可能也有这次科举舞弊有关联。

    本朝中举之人,同为扬州的探花郎容柏才,也曾经有登门拜访过关太傅的府邸。

    这意味容柏才也有可能花钱了。

    “容柏才不会做这等事的,容学究两袖清风,家境也一般,怎么可能有钱……”苏镜花越说声音就越小,用力攥紧手中的扇子,那个总会跟在她后头的小跟班,自己说什么就做什么,小的时候让偷爬过继母的最爱的那颗杨桃树,把花蕊都捏掉,他那么害怕,还是屁颠屁颠的蹲在地上让自己踩,他那么蠢,就是个憨憨小笨蛋,可一想到他在宴会上莫大的变化,自己又怎会清楚他的为人。

    “明日是关太傅的归乡宴会,菖蒲会和我去一探究竟的。”洛希出言安慰,看得出来苏镜花眼神里的担忧,不禁笑她,“没想到我们家的苏美人,也会有担忧的小情郎呢。”

    “才不是。”苏镜花急得连忙轻扇掩面推了洛希一把,却不自觉的握紧了密函。

    洛希第二日就乔装打扮一番,带着菖蒲一起赴宴,本想着找个富家小姐的身份,没想到黄州也在,青袍加身,大门一见她,忙道,“夫人,你怎么来得如此晚呀~”

    “滚!”

    洛希呸了一句,黄州和他主子一个德行,喜欢开玩笑,烂到不行的玩笑,“老娘自己赴宴,难道还混不进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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