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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那你一个人走过来,让他们都退到十丈远外去。”刘黑子爽快的答应,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千昕鹤,洛希显然看不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换人的意思,反而是一石二鸟,她急忙想要叫出声来制止,被刘黑子伸出大手紧紧擒住脖颈,回头看着千昕鹤,嘲讽说道,“来啊,王爷,你不是挺心疼这位小女娘的吗,那就走过来换她啊...”

    洛希被拧的脸色青白。

    千昕鹤的瞳孔闪过一丝惊慌,往前一步,顾书亭立刻就阻拦他,“...王爷!”

    “退后,这是命令。”千昕鹤的声音冷的惊人,双手背在后面示意顾书亭看信号行事,见他还要试图再跟上来,脸色一沉,压制住全身的冰冷气息,冷声道,“…书亭,本王的命令还要再重复第二遍给你听吗?!”

    “属下…属下不敢。”顾书亭也不敢亲自违背他的意思,唯有在后面伺机而动。

    刘黑子看着千昕鹤一步一步靠近,等他脱离了官兵的安全距离时,嘴角忽然掠过一抹诡异的笑,身边的大汉立马会意,拔箭拉弓,箭矢“咻”的一声,径直的射向千昕鹤!

    “…!”

    洛希喉咙竭尽全力发出痛苦一声嘶哑的哀鸣,几乎是惊恐万分的瞪大了双眼…

    那支羽箭射中了他的胸口!

    千昕鹤双腿往前一跪,胸口剧烈的疼痛,猛的吐出一口淋漓的鲜血,另一只手几乎是同时制止住要冲上前的官兵和顾书亭。

    “王爷,你还要继续来换人吗?”刘黑子嘲讽一番,紧紧的掐住洛希的脖颈,享受着猎物垂死挣扎的快感,看着跪在地上的千昕鹤,“再走慢一步,她就要死了哦……”

    “不要、伤害她……”

    千昕鹤吃力而断断续续的说道,胸口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痛的他额角不断掉落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粒,颤抖着再次站了起来…

    洛希几乎要哭了。

    刘黑子是山匪,就是喜欢折磨人,他欣赏千昕鹤痛苦的朝自己走来,地上缓缓走出来的一条血痕,内心的变态得到异常的满足,扭头望着洛希,“你瞧瞧这位爷,命都不要了,就是为了博美人儿一笑呢...”

    洛希痛苦万分的朝着千昕鹤摇头,她不知道千昕鹤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这么傻,明明那么聪明的人居然会相信山贼说的谎话连篇,自己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乡之客,根本谈不上生死之交,看着他吃力的一步又一步走过来,在这一刻,她有一种错觉,倘若他死了,余生她都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拉弓的弦音刺耳。

    她猛地回神,没想到刘老四是如此凶残阴狠之人,同样的手段居然还用第二次!

    “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看着他----”刘黑子的话音未落,面前的洛希突然愤怒如雷,眼神锋芒至极,愤怒如雷,竟然直接用力将脑袋朝自己砸过来,疼的他往后一松手,洛希趁机腾空一跃而起,千钧一发之际,将那个山贼手中的弓箭踢断成两半!

    刘黑子立刻爬起来要制服她,猛的被她再抬腿一踢,赶紧交叉抬手护胸,内力之深,竟然被她的一腿给踢得连连后退几步,

    官兵抓住机会,一拥而上捉住了刘黑子和余下山贼,扣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洛姑娘,小心!”

    黄州看见刘黑子手握小刀,发了疯似的扑过来,连忙抽出长刀为她劈开绳索,洛希双手得以解开,立马捡起羽箭,灵活往右一躲,直接扎进刘黑子的脖子送他上黄泉。

    洛希一回头,就看见千昕鹤摇摇欲坠,他已经撑到了极限,看见她没事后,如玉光泽的面容带着微笑,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下。

    “王爷!”

    她连忙过去搀扶着他,猛的觉得手心是黏糊糊的一片,低头一看,他的胸口上不断渗透出来的鲜血,那件银白色的长衫也变得通红,瞬间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立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颤抖道,“求求你……求求你别睡…大夫、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千昕鹤仿佛已跌入一个白雾茫茫的世界,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找不到任何出口。

    “王爷、王爷,我、我洛希好不容易有一个知己,你别睡了好不好,我请你喝茶,请吃荷花酥好不好…”洛希心生害怕,赶紧捂住他源源不断出血的地方,此刻怀里的千昕鹤仿佛在像一只垂死的白鹤,她已经欠过宋延皓一条命,再也不想欠另一条命了。

    千昕鹤在那个空寂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冥冥之中,仿佛有人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他,叫他快回过头,叫他不要踏进那道门。

    他忽然动了动手指。

    洛希一惊,看着他缓缓的撑开眼,千昕鹤吃力的抬起手,摸到她眼角那一颗不起眼的青痣,缓了很久,他在她耳旁低喃,声音很轻,风一吹过就听不见了,“本王……对于洛姑娘而言,仅仅、仅仅只是知己吗……”

    她一时愣住。

    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看向千昕鹤那张苍白破碎的面容,看着他虚弱不堪的模样,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他是个锦玉堆里出来的王爷,居然会傻傻的选择要用性命来换她的小命,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这一刻她恍然大悟,意识到千昕鹤对她的感情已经超出寻常友谊……

    他是权臣,自己是商贾,无论有没有宋延皓的存在,千昕鹤和自己所处的地位,层级,想法都是天差地别,或许他的意识模糊,并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但洛希很清楚自己的答案和回答,“小女对王爷,仅仅是好友知己,并不会有其他的感情存在。”

    这句话似乎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这一刻,他并未再也说什么强求的话。

    半响之后,千昕鹤淡淡安慰一句话,“本王不会死的,洛姑娘不过分担忧。”

    两人之间陷入长长的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任何一句话都不合时宜,微风吹过,连秋意都是带着浓浓的倦愁,直到大夫出现在两人面前,低着头为他止血上药,王府近卫将千昕鹤带走,也没有留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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