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华早就跪在了地上。
一开始，柳路平和杜康指控方有为的时候，他还仗着身份辩驳一番，喊一声冤枉，说是小人陷害，但随着证人和证据越来越多，他逐渐地不出声了。
铁证如山，他没有办法再睁眼说瞎话。
这一刻，他的脸上尽是颓然。
皇上看了方正华和方有为父子一眼，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他说道：
“科举是朝廷选拔人才的主要方式，也是很多平民和寒门子弟努力向上的途径，而方有为，你为了一己之私，断送三十多人的前程，让朝廷科举变成了一场笑话。”
“你自己品性卑劣，行为不端，怎么好意思出来指控状元郎？”
“正如你自己所言，品性低劣之人，不配做官，就算真的当了官，估计也是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个尸位素餐的昏官。”
“传朕旨意，方有为贿赂师长，欺辱同窗，为了争夺科举名次，心思恶毒，手段狠辣，不堪重用，今日当着文武百官和所有新晋学子的面，褫夺他的成绩和名次，削去他忠勇伯爵府世子的身份，贬为庶民，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考。”
“另外，为了补偿所有的缺考学子，着令忠勇伯爵府每人赔偿白银五百两，作为他们未来三年的束修和赶考费用。”
“忠勇伯方正华，教子无方，养出此等不忠不义、品性低劣的儿子，罚此前三年俸禄，并削去官职，回去养老吧。”
这个惩罚一出，方正华顿时瘫软在地，脸色苍白，满是绝望。
完了，一切都全完了。
忠勇伯爵府本就子嗣不丰，方正华这么多年，也不过只有两子一女，皆为正牌夫人所出，其余庶子庶女都死在了伯爵府后宅阴暗的斗争中。
他本来对女儿寄予厚望，指望着女儿嫁给三皇子，以后入主中宫。
可没想到，女儿不是亲生的，而且皇上给五皇子和定北侯府赐了婚，三皇子夺嫡的赢面大大减少，方若若入主中宫的可能性也一再削弱。
两个儿子，老二被算计，被打断了脊椎，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
好不容易大儿子考中科举，且名次不低，本以为要翻身的时候，却被爆出欺辱同窗、断送举子前程的事，从此绝了后路。
三代之内不能考科举，这就意味着方家往后数三代，仕途断绝。
就算还有个爵位，也只是空有爵位，表面风光，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里，即将被踢出核心圈子，成为最低等的笑话。
甚至连他自己，也被削了官职，连之前的闲职都没有了。
这一刻，方家想要更进一步的崛起之梦，彻底破碎，彻底失去了希望。
皇上处理了方家父子，又看向柳路平和其他学生，开口道：
“状元郎柳路平，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以绝对的实力夺取状元，且从前在宋山书院，受委屈而不改其志，遭陷害而不堕其心，品性坚韧，心性上佳，实乃年轻人之楷模。”
“朕欣赏你，赐你天子门生牌匾，入内阁，为从七品校检文书，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杜康，谭道杰等，被方有为算计而失去科举机会的学子，朕特许你们进入京城四大书院读书的机会，希望诸位能再接再厉，三年后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至于宋山书院……该整改了。”
一个书院，不以教书育人为目标，不以功课成绩为原则，纵容权贵子弟在学校欺辱平民学生，从老师到学生，不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就是袖手旁观、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