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走后，办公室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顾黎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监控录像，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嘴角向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随意的把手机丢到旁边，手臂修长搭在沙发椅背上，目光平静阴冷的看着身旁的女孩。
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还是浅笑着的温润模样，明明还是那个矜贵禁欲的贵公子，但身上的气势极强，压迫感和侵略性毫不掩饰，给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不安感觉。
语气也是云淡风轻的，“说吧。”
危险的感觉让小怨种很不安，两根手指搅和着，根本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说，说什么啊？”
一声轻笑响起，顾黎突然身体前倾，大手禁锢住女孩小巧的下巴，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感情，声音一字一顿，陈述的语气，“你不是薛微。”
那种被看透了的感觉让小怨种心里毛毛的，机械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绞尽脑汁正准备说些什么，手臂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
身体踉踉跄跄的被男人拖着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小怨种根本挣脱不开堪称粗暴的力气，就算她是小机器人，感受不到疼痛，但依旧比不上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量差异，只能像个小鸡崽子似的被拖着走。
顾黎没有说话，一脚踹开洗手间的大门，把人直接丢进大大的浴缸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手拿起旁边的花洒，打开水源。
小怨种在看到水流出的那瞬间，整个机器人都不好了，颤抖着蜷缩成一团，机械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像是看着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知道她的主人心狠手辣，但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人！
慢条斯理的蹲下身，顾黎找到录音，按下中间的暂停键，两道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小怨种，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像个小狗狗......”
“是不是回家瞬间就有了期待呢？”
“没有，你要是长出尾巴说不定可以。”
“哎呀，点点你为难我......”
两道女声听上去声线嗓音完全一致，但一个欢脱张扬，另外一个就略显机械生硬，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如果不是认真的听，根本听不出来细微的区别。
低沉的男声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小怨种？是你的名字吗？”
虽然是问话，但话语中的肯定意味太过于明显，小怨种看着男人并不带有半点笑意的双眸，紧张的整个机器人差点开始痉挛抽搐。
大眼睛里倒映着水流从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留下，冷白的皮肤在水的滋润下更加充满勾人的魅力，修长的指尖前水滴快速坠落，带着别样动人心魄的美感。
我擦嘞，现在不是涩涩的时候！
这是要小机器人的命啊！
小怨种竖起三根手指，身体蜷缩在浴缸里，眼观鼻鼻观心，特别认真的解释着，“我，我我，我说实话，主人你别吓唬我。”
“我，我是来自另一个平行时空的小怨种高科技机器人，是你创造我的，把我弄成现在的样子。”
眉头皱起来，顾黎把手里的花洒水流调小，威胁着对准了小怨种，“不可能，我有点点，不会要冒牌货。”
替身就是替身。
那个冷静清醒的模样简直和十二年后的狗男人一模一样，明知道她是替身，明知道爱人已经离世，却还是清醒着一遍遍的重复痛苦，哪怕明知道见到她会勾起绝望，也想见见这张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