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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树木花草。

    显然不是腊梅盛开的侯府别院。

    君兰有些心慌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里。正想要走出屋去,却听旁边有人急切说道:“哎呀姑娘醒了?罪过罪过。我本是去旁边煮甜汤,没料到就这会儿功夫错过了姑娘醒来的时候。”

    君兰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有位衣着体面笑容和善的妇人朝这儿走来。

    她迟疑着说道:“您是”

    “我夫君蒋辉。您叫我一声蒋妈妈就可以。”蒋夫人说着,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外头的窗台上上前来搀着君兰。

    若说一声“蒋妈妈”,那可是把她的身份定为仆妇了。

    君兰想了想,唤道:“蒋婶。”

    蒋夫人笑道:“姑娘可真客气。”

    不由分说把君兰请进了屋里蒋夫人关上屋门,边从柜子里拿出一身新衣裳边道:“往后我就在思明院里伺候姑娘了,您不必与我客气。”

    她把衣裳放到床边“这是爷走了后让人送来的说是姑娘醉酒醒来怕是会身子乏不若起身后沐浴再换身新衣裳即可。”

    君兰总算是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错愕问道:“这儿是九爷的府邸?”

    蒋夫人笑道:“是啊。昨儿爷看姑娘醉了,就把您带回来歇息。不然的话在旁人家终是有所不便。”

    君兰没料到九爷为她考虑得这样周到,心生感激的同时,暗暗告诫自己。

    往后可不能再饮那么多酒了。

    不然的话,要给九爷增添那么多麻烦,她当真过意不去。

    这儿没有浴桶,只有一个浴池。

    管家躬身对君兰解释:“爷个子高,买不到合适的浴桶来用。原本想着打造几个大一些的浴桶,爷又觉得那些东西舒展不开,就在各处宅子都做了浴池。姑娘不用怕冷,这儿有地龙。虽然爷在这个时节用不着那种取暖的东西,可爷怕姑娘冷,一早就让人生上了,现在浴池那儿暖着着呢,尽管用就是。”

    君兰笑着谢过了管家,并未说要过去沐浴之事。

    管事不明所以,朝蒋夫人使了个眼色。

    蒋夫人思量了下,轻声道:“姑娘放心。那浴池旁人用不得,是爷一个人的。早上爷沐浴后还特意让人重新刷干净了。”

    君兰这才点了头。

    沐浴过后,换上新衣。

    蒋夫人边伺候她穿上边笑着打量,半晌后,啧啧称叹,“真不错,爷的眼光好,给姑娘选的衣裳真合衬。大小也合适,腰身甚是服帖。可爷是怎么知道姑娘尺寸的?”

    君兰亦是惊讶衣裳的贴合程度,想了想,笑道:“都在府里住,想必九爷见过我的衣裳吧。”

    不过,今天这一套好似比之前思明院里给她准备的还要更合身?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蒋夫人忽地记起来昨儿爷一路抱着姑娘的情形。思量着是不是爷昨儿刚刚量过了。转念一想爷并非那么细致的人,于是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不提。

    露儿一早就悄悄出了门。因为怕闵府的人发现,她寻了小路一直打听过去,方才晓得了顾府的位置所在。而后藏匿在顾府对面的巷子口,不住地探头往府门前看着。

    她这两天特意打听过了,京兆尹顾大人为人十分刚正。

    想当年顾大人拜在何大学士门下。三十一年前何大学士谋逆案发,其弟子多被牵扯其中,或是贬官或是流放,唯有顾大人丝毫未受牵连。便是因他为人正直,就连当时的武宁帝也信任他。

    更何况顾大人宅心仁厚,许多穷苦之人呈上案件,他也会秉公办理。名声在外,百姓对他很是信服。

    露儿和姑娘商议过后,准备把东西呈给顾大人看。

    等了许久,露儿都不见人踪影。

    上门房去问,门房的人本不欲说,后看她急得快哭了,方才道:“今儿三司会审,一早老爷就去见大理寺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了,不知何时归来。”

    露儿就安心地一直等着。

    约莫两个时辰后,有八抬大轿进入街道。

    露儿见门房那边开始忙活开来,晓得这是顾大人来了,赶忙执了手中纸卷跑到轿子前,跪下哭诉。

    “求大人还我家姑娘一个公道!”说着狠狠磕了两个头。

    京兆尹轿前时常不安生,这种情形见得多了。若是平时,顾大人定当让人把纸卷拿进去细看。

    可此刻里面

    抬轿子的人打算把眼前这个分不清轻重的女人轰出去。

    轿内传来沉稳厚重声音:“慢着。把东西给我看看。”

    轿夫顿了顿,躬身说“是”,上前拿起露儿手中纸卷,呈给轿中人看。

    片刻后,轿内人道:“你且回去。此事我自有定夺。”

    露儿欢喜不已,连连重磕了几个头,抹着眼泪走远了。

    许久后,看她的身影消失在街尾,轿夫方才轻声说道:“少爷,人走了。”

    “走了?”

    轿中的声音不复之前刻意压低的那般,而是恢复了平时的轻快。伴着说话声,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掀开轿帘走了出来。

    他手握纸卷轻敲了掌心几下,遥遥望着露儿离去的方向,沉吟片刻,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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