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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剑立脸色惨白地被她一下下拍打,脸上血色更是退得半分都没。

    毕竟是圣上后宫嫔妃,另一个则是圣上亲子。即便他们在那里埋怨后悔,旁人也不好剁手什么。

    董皇后扶了元成帝去后院,此时又没甚人愿意靠近安慰,这母子二人在那边双双跪着,倒是没人搭理去了。

    半晌后,还是福宁公主卿云芬上前去扶了朱才人。

    “才人莫要跪在地上了。”卿云芬一手拉着她,又示意驸马杨军年去拉卿剑立。待到两人都站起来了,笑道:“你们不用担心。父皇刚才心情不错,只是忽然被热茶躺了下,心里不舒爽。等会儿就也好了。”

    说罢,她嗔了卿剑立一眼,低声道:“端茶递水的活儿,自有宫人们去做。弟弟何必这样轻贱自己,非做那种事情?下次不要这样了。安安稳稳地一路过去才是正经。”

    卿剑立身形消瘦,肤白,眉眼细致。他默不作声地被福宁公主说着,半个字儿也不反驳,只轻轻点着头。

    朱才人看不惯他这样子,狠命地推了他一把。

    他忽地抬头,望见福宁公主关切的目光,又被朱才人提醒了两句,方才轻声道;“谢谢皇姐。我、我以后会小心的。”声音细如蚊蚋。

    福宁公主听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去后面和父皇说说,劝一劝。你们也不必太害怕。”

    朱才人赶忙谢过福宁公主。

    “不必客气。”卿云芬道:“毕竟姐弟一场,应该的。”说着就转身往里去。

    朱才人虽然脸上带着笑,其实心里慌得狠。

    她出身低微,没有娘家做靠山。若非有一子傍身,连这才人的位置都得不到。可是凭着她的姿色她的才华和她的背景,这才人一位也是极大恩典了,已经到了头。

    朱才人旁的不求,只希望儿子争气一些,以后她们两个还能富贵地过了这一辈子。

    “你啊。就是没有眼力价。”朱才人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卿剑立的额头,“你看看你兄弟们,再看看你。他们哪个不是厉害的?偏你这样实诚!”

    卿剑立不敢反驳,白皙的脸上慢慢浮起了窘迫的红晕。

    朱才人气得不行,想着还是去皇后娘娘那儿看看,说不定能求了皇后娘娘,帮忙在圣上跟前说点好话。于是快速叮嘱了卿剑立几句话就往后院去。

    卿剑立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满脸惊慌失措。

    这时候杨军年走到了他的身边,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啊。就是太紧张了些。不用着急。虽然福宁语气有点急,却也是为了你好。往后你好生待着就是,不用做那多余的事情。”

    杨军年说着,眼睛一转,看到了那肉呼呼的小家伙,唤了一声“小宝儿”,抱了小家伙,往卿剑立怀里一塞。

    “你这做舅舅的,还没怎么抱过他吧?”杨军年乐呵呵地道:“看他好玩不?陪他走走,和他玩一玩。什么烦恼都能消失。”

    卿剑立细瘦地手臂箍住怀里的小孩子,一点都不敢放松,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小家伙在他怀里流口水。

    不远处响起一阵大笑。

    “驸马爷这话说的。”五皇子卿剑轩爽朗的声音传来,“你瞧着你儿子好玩,与他说话能消除烦恼。可旁人不一定如此啊。”

    杨军年听闻后并不气恼,微笑着说道:“我对小宝儿有信心。”

    卿剑轩很重地嗤了一声,缓步到了几人跟前。抬起手指戳戳小宝儿肉乎乎的小胳膊,卿剑轩叹道:“他吃的可真不少。瞧这小手臂,都有圈儿了。”

    杨军年看他对小家伙和善,就和他一起说起了小孩子的诸多好处来。

    君兰和卿则见他们凑到了一处,便没再过去打扰。两人说了会话后,眼看着午膳将要开始,于是各自散开,去往桌边用午膳。

    为了在晚上赶到不远处的一个镇上落脚住宿,所以一行人膳后继续启程。

    君兰上了马车后昏昏欲睡。睡了一会儿后,想看看已经到了哪里,就先开一点点车帘子往外瞧。

    大致看过了四周的情形后,她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赵宁武,还有那蓝衫人。

    赵宁武这次过来,带了那蓝衫人同行。

    君兰也是刚刚知道那蓝衫人的大致情况。中午用膳的时候,听人说了几句,就留意了下。旁的还不甚清楚,不过已经晓得了他名唤陆丰。

    旁人没有留意。可君兰因着之前见过他们,所以仔细盯着那陆丰看过不少时候。

    说是长随,其实陆丰对赵宁武来说,比长随更亲近些,地位也更高些。有时候赵宁武有甚事情,会主动去找他询问。

    望见这么两个人后,君兰的好心情没了大半。不想因为这些人而影响了自己这次出行的好兴致,君兰索性放下了车窗帘子,继续在车子里休息。

    这一休息,就又睡着。再次醒来,天已经暗了下去。

    马车猛然一停,君兰悠悠然转醒。蒋妈妈说;“王妃,已经到了。”上前给她整理了下衣裳,扶她下去。

    虽然太阳落山了,可酷暑的余温还在。天气已然燥热发闷。

    君兰下车先是喝了些水,缓解了下因为睡眠而带来的嗓子干涩,这才细问今晚的安排。

    蒋妈妈刚才和她一直在车上。因为清王妃一直在睡着,所以期间有人过来打扰的时候,都被蒋妈妈三两句给阻止。一路过来的许多事务都还不晓得,得细细问过了方才好应对。

    就在那名小太监和君兰一一禀报的时候,君兰无意间四处扫了一圈,发现不对劲之处,忙问:“前面这是怎么了?怎地一个个的都那么紧张?”

    想到今天午膳前的那一桩事情,君兰犹在怀疑,是不是皇上还在生气,所以众人都脚步匆匆,神色紧张。

    小太监正要答话,旁边传来了低沉之声:“并非如此。而是福宁家的小孩子突然生病了。”

    “突然病了?”君兰侧头看了一眼卿则,见卿则正要往那边去,就抬手止了小太监的回禀,“一会儿再说。我先去看看小宝儿。”

    她走到九叔叔跟前,悄声问:“孩子怎么了?中午不还好好的么。”

    卿则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不知怎么地。好似是从午膳后就哭闹不止,后来还发起了热。太医给开了方子,吃了点。不过效用不大。刚才热度更高,福宁和驸马焦急不已,抱了孩子先行进去了。”

    他说的进去,便是说的早先让人定下的这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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