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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嘴唇也还泛白。吃东西倒是好了些,早晨用了一小碗粥另一碟小菜。

    福宁公主开心地一直用帕子擦眼睛。驸马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君兰在屋外遥遥地看着这一幕,欣慰不已。本想着回头离开,却有宫人来请,说是陛下让清王妃到隔壁一叙。

    昨儿晚上尘埃落定后,所有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没个底儿。

    君兰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帝后二人是真的相信她无辜,还是单纯为了维护皇家声誉而为她开脱。

    虽然卿则一再向她保证,说陛下和娘娘对她绝无怀疑之意,但君兰想到当时皇上那深沉的目光后,心里头还是有点犯怵。

    现下九叔叔去寻了卿剑钧他们,并不在这儿。君兰无法和他商议皇上叫她过去之事,只能自己思量一番,心里有了些底后快步往皇上所在之处行去。

    因为小家伙的病情,行程耽搁了一些。诸事皆推后。

    既是不能启程,这儿又是个荒凉小镇,所以众人都在此处稍作闲逛,并不乱走。

    元成帝并未出门去,而是在自己所住之处的耳房内当做书房,暂且读书习字打发时间。

    君兰到的时候,元成帝正写到了一个“永”字。都说这字难练,他倒是觉得尚可。提笔落笔,一气呵成。等到字写成了,方才抬头朝着门口望了一眼,随口道:“你来了。”

    君兰应了一声是,福福身,低头进到皇上跟前不远处,低眉顺目地站着。

    她这恭敬的姿态让元成帝点点头,又皱了眉。提笔再写四五字,元成帝看墨汁有些干了,就指了她道:“你来给朕磨墨。”

    皇上之言不可违背。

    君兰去往他的桌边,拿起墨锭细细研磨。

    可是,就在她往旁边看了一眼的时候,那深深印在脑海中的字体忽地鲜活了起来。仿佛会自己挪动一般,一个个地蹦到了皇上笔下的白纸上。让她……

    胆战心惊。

    她是头一次看到圣上亲笔所书。

    往常的圣旨,都非圣上亲手所写。

    怔怔的看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字迹,君兰心里诧异,面上半分不显。努力了许久,强行压下心中的百般思绪,认真地把墨一点点地研磨了出来。

    元成帝并未和她说太多的话。只有两句。

    第一句,是在她怔愣出神的时候,帝王低声与她说道:“小九过得不易。你平日里和他好好相处,他若是有甚不妥的地方,你来和朕说,朕帮你做主。”

    第二句,是在她磨完墨恭立在侧的时候,元成帝欣慰地和她道:“小姑娘定性不错。就是有时候沉不住气。须知这人生需要忍耐的事情颇多,遇到一点点的挫折就只想快点辩解完毕,而不去斟酌这时机对不对,此等做法万不可取。”

    君兰尚在刚才的惊疑中回不过神来。

    听闻陛下的劝诫之言,她抿了抿唇,好半晌答了一句“是”。想想太过简洁,又加了句:“谨遵圣上教诲。”

    这种认真的说法让元成帝面露微笑。

    “知错就好。能改才佳。”

    元成帝多留了她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清王府的情形。比如王府里过的可还习惯,每日里王府需要处理的事务太多,她能不能忙过来。

    君兰知道自己这些事情怕是瞒不过帝王去,均认真仔细地照实答了。

    元成帝写满了一页纸后,边换着纸张,边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实诚。问你什么你都答得一五一十全说出来。要知道,有时候旁人问你,你不一定非要照实来讲。太实诚了容易被人欺瞒。”

    君兰摸不准皇上说这句话的用意。

    虽然宫里的贵人们都和她很亲近待她很好,可她能够感觉出来,他们真正关心的是九叔叔。

    认真说的话,唯独太后娘娘待她有一些不管九叔叔如何,只喜欢她的成分在。其余人,都是看在了九叔叔的份上方才待她这般亲近。

    君兰回想着刚才圣上那句话,说道:“因为是陛下再问,所以据实以禀。如果是太后娘娘或者是皇后娘娘来问,亦是会讲实话。至于其他人面前如何说,我自有分寸。一定不会给王爷招惹麻烦。”

    “那就好。”元成帝哈哈大笑,也不提那一茬了,唤了她去他跟前,细看刚写的几个大字。

    *

    君兰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元成帝跟前的。

    在这位气势威严的帝王跟前,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皇族威势。可最让她心神不定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九叔叔不在屋子里。

    君兰等了他许多时候,最后有些急得坐不住了,方才在晚膳前见到了他。

    清王爷今日有诸多事情要做。

    前一晚嬷嬷的审讯就是他们在负责。虽他需要避嫌,可实际操作的那些人,亦是他的心腹和手下。

    嬷嬷是谁派去的,一目了然。

    可是那人嘴巴死硬。众人明知她是赵家遣了去的,偏偏没能握住证据。

    陛下又吩咐过这一次的秋狝不能耽搁,必须如期举行。因此这嬷嬷没有久留,就被杖责而亡。

    而后卿则出去处理了后续一系列事情。待到君兰焦急到了极限的时候,方才看到他归家的身影。

    看到九叔叔后,君兰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与此同时,面容开始紧绷,神色开始凝重。

    卿则甚少见到她这般的模样,忙把她叫到了屋子里去,便握了她的手给她暖着有点点发凉的指尖,问:“怎地了?可是有甚不妥当的地方?”

    “也没什么。”君兰力求让自己的语气轻描淡写一点,“不过是瞧见了曾经记下的字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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