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阳把封印着他嘴巴的小手挪开，走到画面里，向着火乐长老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床上的姚鸯。
“隔着老远就闻见那股味道了……”
黑阳露出无语的表情：“我还以为之前用药王宗的锻气法被腌入味这种事，只有我一个特例呢……”
黑阳可不会这么快就忘掉差点被野兽们端上餐桌的经历，当时他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药王宗故意坑他，脑袋里跳出一堆阴谋诡计。
什么炼人成丹啊，以身饲蛊啊，童男童女心脏炼长生啊之类的……
不过，从这位大长老的情况来看嘛……
黑阳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你们全宗上下不会都附魔……咳咳，我是说，都沾上那股药味了吧？”
“道友也知道了吗……”
姚鸯愣了下，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的自责表情。
“因为新法在各方面都要比旧法强，而且不仅是刚入门的弟子，就算是内门弟子、长老们，也能通过这种方法来让身体素质再进一小步……”
顿了顿，姚鸯有些不好意思道：“实际上，到了我们这种境界，那点微小的加成几乎可以视作于无。
不过有的想要亲自试验一下新法，有的想要觉得别人进步自己不跟上就是退步，还有的觉得新法在身上留下的味道很有气质，所以就……”
“懂了，跟风是吧……”
黑阳了然，别人有的我也要有，版本比人家低就感觉落后一头，手机还很好用却让人家强行退休……
“我是宗门的罪人！”
姚鸯声音颤抖。
“突然被安排了新任大长老的职位，虽然没有人当面说什么，可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暗中看着，等着我出什么差错，然后落井下石地说：我当初就说过她不行吧……诸如此类的话。
迫切地想要拿出功绩证明自己，又偶然得到对宗门大有裨益的新药方——现在想想，当初的偶然也显得很蹊跷。
一双无形的爪子操控着我，一步步将宗门推进深渊……”
“证明自己吗……”
黑阳愣了下，点了点头：“也是，很多年前，我也很想证明自己。”
“那现在呢？”
“质疑不需要本钱，那我凭什么花费力气去迎合别人？期盼别人一文不值的承认，最后我除了满身疲惫与伤痕，什么都得不到。”
“感觉，道友想法有些极端……”
“或许吧……”
“臭黑阳闭嘴，长老还在灵石前等着呢。”
红璃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重新将黑阳禁言，似乎有些不爽，看向火乐长老。
“所以药王宗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事先说好嗷，我们两个可不会管这种麻烦事。”
“害，小璃你别激动，你怎么能把长老想得这么坏呢！”
火乐长老露出个难过的表情，愣了几秒发现没人理他，咳嗽两声，继续道：“放心放心，我不是来给你们找麻烦的，就是提醒一下你们而已。”
“提醒？”
红璃头上冒出个问号，扭头看向黑阳，后者被红璃禁言，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二人一起看向火乐长老，红璃疑惑道：“所以这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我之前没告诉过你药王宗的位置吗……”
火乐长老愣了下，看向画面里的红璃，没有吊胃口，解释道：“你们老家不是五色城的吗，药王宗就在五色城正西偏南的位置，对修士而言，可以说是很近的位置了。”
黑阳、红璃：“！！！”
火乐长老继续道：“那些异族妖兽袭击了药王宗，难保不会对周边人类城池有什么想法，无境剑门的弟子们已经去周边排查通知了。
我这不想起来你们家就是五色城的嘛，就想着提醒你们一……”
“多谢长老！下次再聊！”
通讯灵石的光芒瞬间熄灭，红璃身子晃了晃，小脸有些苍白地看向黑阳：“黑阳……怎么办啊……”
“别，别慌，长老只是提醒一下……”
黑阳的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他扭头看向窗外，小声道：“到王都了。”
“还要停留吗？”
红璃有些紧张地握住黑阳的手：“直，直接回去吧……”
“呼……”
黑阳长出一口气，伸手帮红璃将炸起来的头发抚平：“你先控制着飞艇调头，我去去就回。”
“唔……”
红璃仰头看着黑阳：“五分钟能搞定吗？”
“给我三分钟。”
“好！”
看着黑阳的身影消失在飞艇上，红璃深呼一口气，来到飞艇控制台前：“小火，扶稳伤员。”
“妈妈放心！”
小火稚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没有问题的！”
“嗯，妈妈很放心。”
红璃深呼一口气，逐渐恢复平静，快速更改目的地方向，再调整速度：“五色城，直线前进，忽略能耗，最大速度！”
“轰！”
灵气炸响，护罩张开，不是为了抵御外敌，而是因为接下来的速度，会很快！
“三分钟。”
王都的街道上，黑阳在灰雾中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