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一块等公交好了。
许清熙没睡好觉，整个人状态是真的差。
但是，旁边的小女孩，居然看起来更糟糕。
小女孩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眼白全是红血丝，眼底乌青，眼神麻木，整个人像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看她这状态，许清熙不由猜测，这应该是某位遇难者的家属吧。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压抑，这八九分钟，好像过的特别慢。
终于，许清熙遥遥看到了公交车，正朝站台驶来。
旁边小女孩应该也是看到了，下意识朝前迈了一步。
但是她本来就在台阶边缘，这一步踏出去，直接脚下一空，身子往前栽去。
公交车正要进站，此时狂按喇叭。
许清熙连忙一把将小姑娘拽了回来，这要是摔下去，说不定就得当场被车碾到。
“小姑娘，你没事吧？”
小女孩这才仿佛刚看到许清熙这个人，以及，她怀里的大捧白菊花。
她怔怔地盯着白菊花看了好几秒，才木木地轻摇了下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公交车已经到站，门刷地一下开了。
司机气急败坏地探出了脑袋：“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小女孩讷讷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不过声音小到，估计只有旁边的许清熙听见了。
司机不满地说一句吓死个人，然后问她们：“你们上不上车？”
小女孩便赶紧上了车，许清熙紧跟其后。
小女孩声音沙哑的小声说了句：“到里山村下。”
说完便刷了一张卡。
“滴！优待卡。”
“优待卡？！”
司机有些怀疑的声音响起，“你这拿的，是谁的卡啊？”
小女孩往里走的脚步，顿了下：“我自己的。”
“你自己的？”司机喃喃了一句，“现在的孩子，真是什么卡都能办啊。”
他记得能拥有优待卡的，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军人。
这小女孩明显都不是。
这时的许清熙刚投完币，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正要说话。
谁知本来一直细声细语的小女孩，因为这一句话，直接情绪失控了。
她猛地回头瞪向司机，哑着嗓子歇斯底里哭道：“优待卡怎么了？你以为是我自己想办的吗？你以为我想吗？我情愿没有！我情愿没有！！”
公交车司机，瞬间被小女孩的歇斯底里和嚎啕大哭，吓了一大跳。
许清熙看着司机，冷冷地说道：“优待卡种类很多，除了最常见的老人卡和退役军人卡，还有一种，是烈士遗属优待卡。”
说完也不看他反应，把菊花往座位上一放，去安慰已经情绪崩溃，哭的蹲在那里的小女孩。
许清熙蹲下，揽住小女孩肩膀：“没事没事，别哭了，他们都是英雄......不哭了......”
而公交车司机直接听愣了。
烈士遗属……优待卡？
他脸上顿时涌现羞愧与后悔。
然后紧接着把手刹一拉，从座位上出来。
也蹲到小女孩面前，满脸羞愧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
说着司机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