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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葭走过去,扶着井边往下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按照陈央央所言,那个叫陆覃的女学生就是从这里坠下去的,只可惜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之久,所有的线索和痕迹早就已经被经年的雨水冲刷了个彻底。

    冯葭绕着井走了两圈,又量了井口的尺寸,对着松槐道:“我下去一趟。”

    松槐震惊不已:“你下去?这井一看就荒废多年,还不知道有什么呢!不可!”顿了下,已经掀开裙角:“我替你走一趟!”

    冯葭摇头:“不必,我亲自下去,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前世她还是大理寺少丞时,为了寻求真相,悬崖峭壁,深井急流,没有她去不得的地方,区区一口矮井罢了,又有何难?

    她低头,将略显累赘的裙角绑在腰上,而后翻身下井,她两足稳稳地卡在井壁上,将火折子的一头含在嘴里,井壁与外头一样,生长着潮湿稠密的苔藓,因为太滑,所以冯葭下得很慢,每一寸地方都仔细看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越往下,里头越散发着一股腐臭,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井底传来,应该是井底的生活的爬虫之类的东西被惊扰逃窜的声音,一直到井底,都没有任何发现。

    冯葭正要上去,眼睛却被什么吸引住了,火折子照亮前方的方寸之地,井底边缘的苔藓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她伸出手,刨出来,是一枚小小的金珠耳环。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松槐见她上来,不由问道。

    冯葭将手心里那枚耳环摊出来给她看,松槐不解:“这是什么?井底发现的?难道是陆覃的遗物?”

    “不可能。”

    松槐不知其因。

    冯葭将那枚耳环包在手帕,放进袖中,慢慢往出去的方向走,边道:“你忘了陈央央说的,陆覃家贫,怎么可能带得起如此贵重的金珠耳环?况且,就算她爱美,有钱买首饰,这只耳环也绝不可能是她的。”

    “为什么?”

    “这只耳环的工艺和造型,让我想到一个地方,就是京城里最出名的首饰铺子,五源银楼。那里的首饰只供给达官显贵,且每一个都是定制品,陆覃纵然是有钱也买不到。”冯葭轻轻叹了一口气,“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要想弄清楚这东西是死者的还是凶犯的,还得去五源银楼走一趟!”

    二人正说着,忽然从身后急匆匆跑出来一个人,那人抱着一堆书很是慌张的样子,肩膀撞在冯葭身上,直将她身体撞歪了。

    “姑娘,你没事吧?”松槐护着冯葭。

    冯葭下意识摸向袖子,还好,耳环还在,这才抬头望了一眼。

    撞她的人是个十分高挑的女子,长发挽了最简单的发髻,一张桃花似水的脸撇了她一眼,没有说半个字,而后匆匆离开。

    “什么人呐,撞了人就走!”松槐义愤填膺,正要上去理论,却忽然看到地上落了东西。

    是本书。

    “应该是刚刚那个女学生掉的!”松槐道,弯腰捡起来,手碰到书皮的那一刻,却不由一怔。

    冯葭觉察出她的异样,接过那本书,翻开,只见书本的缝隙里藏着一根钗子。

    钗子的造型是十分古朴的梨花图案,市面上随处可见,然而这柄银钗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尖端被磨得十分锋利,锋利到用手指轻轻一滑,就能滑出一道锋利的伤口。

    这只银簪,是用来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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