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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以内,叶无常已经在羽府走了一个来回,一进一出如过无人之境,只是他出来的时候,那张仙人似的脸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没有直接回到客栈,而是真的去了城西,等封似霜几人再见到他时,他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青草香,的确是去采了药的样子。

    他离开后不久,窦雪竹从沉睡中悠悠转醒。

    羽屏给他下了命令之后,就差人将他“好生送回去”了,虽然未用真容,纪子初的皮囊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清秀公子。

    那汗流洽衣兼痛不可忍的狼狈姿态,让人不忍多看一眼。

    胸口有一阵温和清凉的感觉,他用手轻轻罩在那仍然鲜艳夺目的印记上,回想起先前的那种痛楚,如今想来简直就像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突然闭上了双眼,隐忍住所有情绪。

    叶无常替他解去了羽屏设下的印记,又在那里做了个假,让羽屏始终认为纪子初依然在他的掌心中无处可逃。

    但让窦雪竹鼻酸的并不是叶无常的及时赶到,而是叶无常那匆匆而来的脚步,他第一次看到师父的衣摆在走动中乱了。

    他拒绝了现在离开羽家的提议,他们已经开局了,没有现在退出这场游戏的道理,而且羽岚还在秘境里等着他们,他要选择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去救她。

    听到他醒了的动静,照顾他起居的侍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头放着瓷白的小碗。

    窦雪竹见此人进来,收起万般思虑,只以虚弱的姿态靠在床头。

    侍者走近,恭敬道:“刚刚炖了些燕窝,请纪公子用一些。”

    侍者也不知道“纪子初”经历了什么,却知道他是被家主院里的人恭恭敬敬抬回来的,说明不是得罪了家主;加上“纪子初”平日里对他们和善,侍者便自发地想找些东西给他补补。

    窦雪竹点点头,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了句:“放那吧。”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会关心纪子初,譬如羽屏;更有甚者已经看起了纪子初的笑话,譬如安正川。

    自从进了羽家,安正川的心里没有一日像现在这样舒坦过。

    此时的他满面红光,对贴身小厮神采奕奕地再一次问道:

    “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吧!”

    他不敢喊得太大声,又控制不住激动,“你们都看到纪子初那死狗似的样子了吧!”

    旁边的小厮们纷纷点头,无不应承他。

    “看到了看到了,咱们少爷料事如神,早知道纪子初有这么一天!”

    另一人放一张嘴被抢了先机,现在逮了空隙赶忙说:

    “是啊,少爷您看他那个样子,必定是被羽家主给责罚了啊!”

    安正川听着他们的附和,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同时也为他的“英明决策”而感慨。

    若不是今日他闲的无聊让小厮扛着他往院外看,哪儿能看到这出好戏呢?

    他不需要知道纪子初究竟遭遇了什么,这里是羽家,纪子初被整成这样,肯定是得罪了羽家家主。

    只要羽家家主不再偏袒纪子初,他就会得到家主的关注,到时候,他的地位不愁不扶摇直上!

    安正川越想越入神,就像是羽屏现在已经站在众人面前,向他们宣布安正川是自己最看好的年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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