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秀笑道：“源子，古人都将就抱孙不抱子，你是一点都不在意啊。”
那就更让人伤心了……
这个光景还有心思想这些的，出身自然不一般。
郑向阳勃然色变道：“胡说八道！什么叫中医出身？是李源同学当初的条件不允许，所以只能暂时去学中医。可李源同学即便已经工作了，依旧不忘心向科学的现代医学，还是前来咱们医学院来学习现代医学了嘛。你们都是同学，怎么能随便给人定出身呢？”
张冬崖笑的弥勒佛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缝，道：“你不是老子徒弟么？你代老子出面就好。不说这个了，你看着办就好。
现在的师生关系，还是很亲密的，老师普遍都非常有师德。
然后两只小手抱住父亲，小脑袋趴在肩头……
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这个孽，李源还是不造了……
娄晓娥觉得很有道理，跟着道：“再忍忍吧，世道艰难，姐姐，咱们的日子已经相当不错了。”
一年半过去了，张冬崖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不少。
几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看着李源抿嘴直笑。
向李源这样的，学了中医然后又来学习西医，这就很好嘛。
李源呵呵笑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其实到不到公卿都在其次，他能当个太平盛世的安乐百姓就好。”
却听赵燕燕又急忙叫了声：“李源同学，请等等！”
娄晓娥都吃醋了，对娄秀道：“跟我都没这么亲！”
张冬崖没好气道：“那除非李景林复生！”
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现在的女孩子大多纯真，真勾搭人家投入了感情，耽搁的很可能就是别人一辈子。
“你这身法进步的……不大讲理啊。孙禄堂写了本《形意叙真》，说郭云深打虎形一跃，立刻腾出三丈外。一丈三米，那就是一下蹿出九米开外，神枪手都瞄不准这样的身法。你虽然还差一些，可再这样下去，也用不了两年了。真到了那个境界，天下之大，你都可去得。可你这进步的……也太快了些吧？”
人生真是处处都有遗憾呀……
原本是有几个女同学自称饭量小，愿意“借”粮票给他的，不过他婉拒了。
那位同学忙给李源道了歉，他是无心之言，李源也不会介意，不过他感谢了老师的仗义执言……
李源笑眯眯道：“说什么功名利禄，谈什么王权富贵，终不过还是要过完一生。大家过的踏实高兴些，比什么都强。”
李源叫屈道：“我折腾个啥啊？只要没人来折腾我，我指定都不让人知道我会什么。您还不了解我的性子？生怕沾染上一点麻烦。”
张国庆，张冬崖的孙子，一年半前李源找机会接近了张冬崖大儿子的遗孀刘雪芳，治好了困苦多年的旧疾，正巧李源又一直帮衬烈属，所以毫无破绽，两家也开始来往，顺带着，又认识了张冬崖小儿子母女俩。
或许因为在感情上，儿子才是这个世上和他血缘最直接的亲人。
毕竟在人前，他始终是一个清瘦郎中的形象。
娄晓娥想到四合院街坊们的表情嘿嘿傻乐，娄秀则觉得有些不大对，提醒李源道：“难道一直这样呀？”
内行看门道，虽然李源木剑舞的气势凌厉惊人，但真正让张冬崖感觉到惊艳的其实是身法。
老师对学生，尤其是对学习好的学生，那比亲儿子也差不了多少。
娄晓娥用力点头道：“源子说的对，其实现在的日子，就比我想的最好的样子还好！我知足呢！”
娄晓娥道：“我们就在外面住着，四合院里的人说什么没有？”
好在有李源支援着，总算还是熬了过来。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李源见她没反应，笑了笑后，脚一蹬车，就要离开。
……
张冬崖却是想都没想，摇头道：“不用，就叫他当个普通人吧。”
张冬崖道：“本来你说就学俩桩功，长长气力，好拿捏银针。结果学着学着，别说杨氏太极的压箱底绝活都教你了，连老子那些年在战场上跟别人学的杀招都被你弄了去。你说说，你现在学那些玩意儿有啥用？
小子，安安生生的过你的日子，就按你现在的路数走，千万别折腾。
李源同学，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听说了此事后心里有些难过，我觉得同学之间应该相互帮助。我饭量小，粮票都用不完，可以分你一些……我听说你婉拒了不少同学的，但请务必接受我的。因为我家里给我了些富余的粮票，我真的用不完的，请相信我，好吗？”
张冬崖独臂摸着光头，看着在庭院内，以木棍当剑，武动武当秘剑的李源纳闷说道。
你老婆孩子都有了，人一折腾，就容易出事。”
他都不敢信，距离上一次检查功课，其实也不过小半年。
他实在没心思奉陪……
李源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啊，普通人就好。他的祖父、父亲已经为这个国家当了英雄和烈士，国庆，就当个太平年代的平凡百姓，娶妻生子，安居乐业吧。师父，您放心，往后我会帮您照顾好他的。”
赵燕燕避开李源清澈但又有些锐利的目光，她小声道：“李源同学，请教的事可以等您忙完家里事再说，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过……我听说您的条件不是很好，每天早上没有饭吃，早起就喝一大瓢凉水……
李源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看向张冬崖问道。
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尤其是女孩子，个个目露光彩。
赵燕燕不由的回想了下刚才眼神的对视，目光闪烁了下，小声道：“李源可能……真不一样。志士不饮盗泉水，他喝凉水都不吃娄家的东西，和其他人不一样。或者，他是真的只是喜欢娄家那个姑娘？”
这个大风大浪惊雷翻天的年代里，任何人都可能发生意外。
有知道根底的同学乐道：“郑老师，可是李源同学是中医出身啊！”
燕京
旁听生，是没有学校的粮食补贴的，所以他只能回家吃饭。
将李幸抱起，李源哈哈笑道：“想爸爸没有？”
可晚上到底还是不一样。
他不认识这个女生。
李源乐呵呵道：“瞧您这话说的，我哪里不对劲了？”
……
尽管赵燕燕之前就已经做过功课，知道李源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可这会儿听他亲口说出，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心痛。
过去抽奖抽的外卖，他已经没法下咽了。
但是不是要一棍子打死，对学中医的人各种批判？
他觉得未必一定如此……
娄秀笑道：“因为爸爸总是给他弄来好玩儿的，那么多小木马、跷跷板、秋千……我看着都喜欢。”
李源摇头苦笑道：“现在四合院的人一个个眼睛都是绿的，饿惨了。见着咱们一家白白胖胖，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李幸的辅食都是李源精心准备的。
果然，不是小孩离不开大人，是大人离不开孩子。
过了稍许娄秀也笑道：“你这想法，和别人真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一刻，大概是每天李源心里最温暖的时候。
张冬崖看着这个意外得来的弟子，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出“谢谢”二字来。
他是师父……
李源笑着抚了抚老人空荡荡的一只袖子，道：“您把心放宽，我有二十多侄子、侄女，再多一对也不算多。您好好养着，小汤圆将来学武，还指着您这位师爷给他打底子呢。而且国庆也很懂事，早晚有团圆的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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