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房不是他的啊？”
于丽听了阎埠贵回家后说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搁这闹了半天，唱戏给聋子听呢？
那他刚才跟她说，他同意了……
怎么说出口的呀？
三大妈失望之余说道：“老大媳妇，这下你明白昨儿源子那番话什么意思了吧？他说的明白，他压根儿不是什么大好人。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这人啊，大是大非上确实不差，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可谁要真以为他是好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损着呢！”
说着，将李源过往的一些事捡了几件说了起来。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好玩儿的事来，阎解旷道：“那年巷子口的公厕炸了，把一大爷、贾大妈还有贾东旭炸了满脸屎，棒梗一直没承认。后来和我们玩儿的时候才说漏了嘴，是源子哥给他的鞭炮，一串，加一个单另的开门炮，那个厉害，有大手拇指粗，捻子也老长了，然后他就把开门炮丢下去了。不过后来他又不承认了，说源子哥就给他了一串鞭炮，没拆呢，所以谁也赖不着。”
三大妈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瞧瞧，这都干的什么事！”
娄秀俏脸大红，羞恼道：“说什么呢？”
东辛寺胡同，十三号院。
“饭菜都弄好了，快去洗手，准备给寿星公过寿咯！”
刘雪芳在人前几乎就没露过笑脸，在单位上也一直是板着一张脸，女同事还好些，男同事基本上没说过话。
连暴怒中的刘雪芳都心软了，她看着李源无奈道：“源子，你也是当父亲的人了，汤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纵着国庆胡来？现在是什么时候，老百姓连棒子面窝头都吃不起了，海子里都没有肉吃，国庆求你，你就弄来这些？
这得多大的力气，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眼下谁舍得吃这些……
刘雪芳抱着李幸，和娄秀点头招呼了下，又问娄晓娥道：“晓娥，什么事呀，我刚下班，就急急被叫了过来。”
刘雪芳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老娘？
娄晓娥抱不平，道：“才不是呢，国庆多好啊。我婆婆家那边的孩子，都特别喜欢他。”
好在，最难的时候已经挺过去了……
等刘雪芳跟着儿子来到这处小院后，看到娄晓娥、娄秀和李幸在庭院里玩儿，
两家已经很熟了，李幸看到刘雪芳都知道叫人，含糊不清道：“姨，大姨……”
今儿是张冬崖大儿媳刘雪芳的生日。
李源笑道：“国庆爷爷也是我的师父，压箱底的绝学都教给我了。真传值万金，我这才做了多少？更别说，国庆的父亲为国征战，牺牲在了异国他乡，连尸骨都没能回来。做人还是要讲良心，所以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着他眉飞色舞的得意模样，娄秀忍俊不禁道：“你啊，把人卖了别人还得帮你数钱呢，太精了！”
李幸迈着小腿跑到娄秀腿边抱住，然后小心的看着暴走的大姨……
你们还夸他懂事，他懂事个屁啊！看回去后我不狠狠收拾他！”
所以李源就让张国庆托词找刘雪芳有事，让他将母亲带到了这里。
张国庆乐，跪着给刘雪芳磕了个头，道：“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源倒是看的开，乐呵呵道：“让她打让她打，老娘打儿子有什么可拉的？等国庆一百岁，他娘一百二的时候，还这么打，那就是人间最大的福气！”
娄晓娥和娄秀闻言都唏嘘不已，张国庆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些。
越说越冒火，李幸都有些害怕了，挣扎着从她怀里下来。
正巧，国庆说您快过生日了，我一听就乐了，咱们不刚好可以找个由子大吃一顿？要不是因为这，不年不节的，我们还真不好意思吃肉。所以，大家彼此托福托福吧。多大点事，您这喊打喊杀的……”
张国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虽然大家对李源的操守都比较放心，当然了，通过这些年来李源时不时的对抓过他破鞋的一大爷的鞭挞，也没谁敢再在这方面稍微指摘点什么。
刘雪芳十八岁生的张国庆，今年张国庆都十二岁，小大人一样了，她才三十岁……
阎埠贵道：“我去当然不成了，但源子这孩子做事总会留些余地。他对老大不错，过去条件好的时候，吃好吃的总带着他……”
刘雪芳白了一眼，道：“你听我的？听我的才考那么几分！”
在张国庆心里，他父亲自然是天下最伟大的人。
刘雪芳不能苟同，道：“学习不好，考不上中专、高中，将来能做什么？就他这样，当窝脖儿人家都不要！”
“诶诶……”
刘雪芳忙又换了脸色，哄了两声，把李幸放下来。
娄晓娥先送李幸到里面睡觉，娄秀则问李源道：“你怎么对人这么好？看的我都感动了。”
张国庆也不生气，只是乐呵呵。
阎解成抱怨道：“要不是爸您担心源子哥会跟咱家借钱，让我刻意疏远了他，现在哪用这么难？”
李源身上还系着围巾，手里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芙蓉鸡片，从厨房走出来大声笑道。
三大妈在一旁笑道：“源子和街道王主任跟亲娘俩一样，别人办不了的事，他开口指定能行！”
张国庆看着刘雪芳笑眯眯道：“妈，我听您的。”
张国庆嘿嘿笑着点点头，叫了声：“谢谢干爸！”
李源道：“行了，给你老娘磕个头，让她别生气了。本来是惊喜来着，就她瞎较真儿。就算真麻烦到我了，往后也有你来还人情嘛，是不是？”
娄晓娥从里面走出来笑道：“那当然，我姐姐这么好，你舍得卖？”
正经要给她办生日宴，那自然想都不用想。
她这儿子，真的事事顺心，只要别谈学习。
本来这样的年景，是没有办生日的道理的。
可是，烈士家庭的苦难，知道的人却不多。
阎埠贵严肃道：“你没念多少书，不懂文人的脾性。这文化人讲究君子之交淡淡如水，越是不掺和利益的交情，越看重。等你们和他交好了，根本不用你们提，他自己就给你们安排上了。”
……
李源宽慰道：“三姐放心，肯定不会卖你的。”
她也知道，这两年想去街道房管办申请房子，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阎埠贵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老大，我看源子对伱们俩还是格外相看的。老大媳妇先前认的好啊，把他好一顿夸。年轻人嘛，哪有不爱好名声的。你戳到他受用的点了，所以在他跟前也有了说话的份。我看这样，最近这段时间，你们俩得闲多去他那坐坐……”
娄晓娥道：“源子说了，上学的目的，除了学习科学知识外，更重要的是为了明事理。国庆虽然学习不好，可他懂事啊，不能只看坏处。”
尤其是，她和阎解成都没正式工作。
阎解成道：“求源子哥帮忙出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