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裤衩裤衩！！”
“哕！哕！”
耳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黑漆漆的一片，火车进入进入了隧道，车厢内并未开灯。
旁边坐着一个衣着体面的年轻妇人，但显然状态不好，胆汁都要吐尽了……
李源有些无奈，他也没想到，在四合院待的好好地，没事看看书，去学校做做实验，回家逗逗儿子，要不和一大爷他们耍耍，多安逸。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居然会有出差的一天……
前往东北黑省，大庆。
大庆油田自五九年发现以来，国家如获至宝。
结果就在小日本挖的油井的两公里之外，深度相差三百米，石油喷薄而出！
女人摆手道：“不是的，我们素不相识，您能主动相助，已经非常有仁心了。您好，我叫高卫红，去哈市探亲，我父亲在哈工大教书。”
“小李，很不错。关键时候就可以看出到底哪个徒弟顶事，平时师父长师父短的叫，要紧时候一个比一个躲的远。”
本来李源不愿多事，这年月，除了公差外，私人能坐火车外出的，都是有来头的。
赵叶红知道这事后，谈不上有多高兴，因为她知道这个弟子疼爱儿子疼爱的厉害，这次出差至少要三个月，过年都回不来，心里不定多舍不得呢。
高卫红和那两个中年男女却是面色骤变，张姨紧张道：“不会是朵朵吧？”
不过没等她开口，李源就笑道：“请放心，这趟列车是为了支援大庆会战召集的各大医院的医生精锐，除了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的，干些跑腿儿的活外，其他人都是名医，不会有事的。”
零下三十多度的天……
然后就按名单四散开来，当下会战指挥部设立在陈家大院，除此之外，还有群英村、奋勇村、登峰村、向阳村等共计二十八个作业单位。
同行的一位医生估计喜欢看报纸，高兴道：“马家窑？那不是铁人王进喜住的地方吗？我们能看到王进喜？”
这年月，哈工大是比清北更牛的大学了，看看那些子弟的选择就知道了……
本想说些真相，吓唬吓唬这小子，让他生出悔意来，要难受大家一起难受不是？
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真这么孝顺师父，反倒让郑胜利烦恼更胜。
而在这里，感觉鼻毛都快被冻住了。
他活的苟是苟了些，但不是没有担当。
站在火车站有个誓师小会，领导叭叭叭的叨叨了二十分钟，不少人眉毛都变白了。
对了，赵叶红还有洁癖……
李源奇道：“不是说百湖之城么？报纸上都刊登照片了，陈家大院泡的风景那么美……”
但他们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有真本事的。
一直到八十年代，飞机上都不禁烟，更别说绿皮火车了……
这几年闹翻后，石油就成了卡脖子的难题。
高卫红起身就要往卧铺车厢去，临走时看向李源。
李源随着队伍下了火车，嗅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感觉人都鲜活了过来。
他们本来很警惕，李源的好看在他们看来不算是好事。
大概五六分钟后，她的脸色稍稍有了些血色，也有了些气力，惊喜道：“真的我好多了！谢谢您了！”
苦胆水都快吐尽了。
对面坐着的一对面色十分严肃板正的夫妇，这会儿也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李源。
中年妇女无奈道：“伱去不去？你要去我们就去。”
本来这个活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李源头上，他现在还是半工半读的状态，可谁让赵叶红给赶上了……
李源就比较厉害了，除了代表中医科外，还代表了妇产科。
高卫红闻言面色和缓，又深深看了李源一眼，这是要保持距离……
……
高卫红摇头道：“父亲不允许我搞特殊，这次如果去了干部车厢，挨批评是小事，下次就不允许来了。”
石油可是工业血液啊，没有这玩意儿，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好不容易初步建立起来的那点工业基础，全都要报废。
四九城也已经下雪了，但并不大，很快就化了。
也不跟李源坐着说话了，拿着搪瓷水杯走了。
幸好没有。
相比于玉门油田和更远的克市油田，大庆油田的条件堪称得天独厚。
这小子，不大像是好人呐……
要不是请动了产科主任包向琴帮忙说话，院长也不可能让一个小年轻去顶替赵叶红参加这么严肃的大会战，稍出差池，那可是政治上的问题。
大庆自身拥有极其丰富的中药药材，根据这个情况，相关部门要求各医院至少安排一到两名身体条件较好的老资格中医随行。
唯一一个有资历有水平身体还不错的，就是赵叶红了。
可李源却不放心这位姑奶奶，赵家原本也是中医世家，解放前赵叶红是地道的大家千金。
李源摇头道：“怎么能后悔呢？听您这么一说，我庆幸是我来了。不然我师父这次可是要遭大罪了，她可受不住这些，年纪不小了。”
一直没说话的对面中年男子严肃道：“你是中医还是西医？”
对这个宠妻狂魔来说，多少粮票都不及自家老婆重要。
早在1902年就修好了铁路，使得大庆拥有了新中国的
要知道不仅小鬼子在这片土地上找过石油，美国石油公司的人也到这边来勘察过，最后的结论都是没油，中国是贫油国。
听闻此言，李源倒还好，因为他知道这趟火车别的不多，就医生多。
中年男子一滞，目光深沉道：“这么说来，你是中医了？我倒没什么偏见，中医是靠经验治病，你这小同志才多大，能有多少经验，就被派去支援大庆会战？这不是胡闹台吗？哪个单位的，敢这么糊弄部里传达下去的意见？”
将心比心，李源又怎么能让她去遭这份罪？
郑胜利呵呵笑道：“还是年轻……报纸上写的，是刚开始去的那四万多人，太仓促了，没法子，只能先挖地沟对付对付。这都两年多了，要是还住地沟，那还不成笑话了？当然，居住条件肯定没法和四九城比。哎哟，苦差事啊。天寒地冻的冷死人不说，大庆的水更没法提。”
关键是没这玩意儿，飞机坦克都开不了，还不如烧火棍。
郑胜利都羡慕了：“年轻真好，说啥信啥……大庆的地多是盐碱地，水都是盐碱水，放水壶里烧，水壶里厚厚一层碱不说，时间长了连壶盖都能烧毁了。知道为什么需要从四九城调医生吗？水土不服的人太多了，拉稀拉的一塌糊涂。我这次去，就是抱着掉半条命的心思去的。你师父命好啊，有你这么个徒弟……小李，说实话，后悔了没有？”
看着李源这张真诚的脸，郑胜利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
李源微笑道：“不用客气。本以为您吐完就好了，没想到晕的这么严重。早知道，应该早些说的。”
李源诧异道：“谁说我是中医了？搞错了吧您？我是在燕京
一五时期，国家绝大部分石油都依靠进口，其中七成以上来自老毛子。
得亏是他，换做有洁癖的赵叶红，非得崩溃了不可。
总之，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去外省出差。
眼下还没有dq市，就是大庆区，整个地区都属于油田指挥部所辖。
生活上的事，由孙达一手操办。
所以主动找了院长，请缨抢过了这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