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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年代的哈市,应该是全中国条件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在四合院一干人眼睛都饿绿的时候,哈市青年宫里正举办着哈市之夏音乐会。

    高达四十四米整整九层占地五万平的北方大厦之阔气,更近似于老毛子的恢弘高大、富丽堂皇。

    兆麟公园的冰灯游园会上,多是穿着呢子大衣戴着栽绒帽子的体面人。

    而四九城的厂甸庙会甚至开不下去了,不得不停歇。

    人们去电影院看北面三胖家和阿尔巴尼亚的电影,看着《卖姑娘》和《金姬和银姬的命运》,使得多少善良的哈市市民流下了同情的泪水,并为他们生活在新中国而感到自豪,同时也为全世界那三分之二依然饱受苦难、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资本主义国家人民而感到难过和不安。

    太阳岛上,尼古拉教堂气派逼人。

    不过李源提着帆布包刚走下拥挤的火车,甚至还来不及去寻找约定好位置的高卫红、陆朵朵,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双手被绑在身后,脖子上挂了一个大木板,木板上写着:“反冻透顶,拒绝改造的大房产主,于滋文。旁边还有慷慨激昂的人在控诉她的罪行……”

    原来这于滋文是个富户,家里有钱,祖上传下来三十多套房,她一直靠出租这些房赚钱。

    李源呵呵笑道:“真不是,这年月,一家子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的人家,满打满算也没多少。陈院长为国立功,高风亮节,也让人钦佩。”

    李源拱手四周道:“劳烦哈市的乡亲们去车站派出所报个警,如果这一伙儿不是偷窃团伙,那我自认打人的罪名,蹲牢房也认了。不过去年奉天六一五工厂八百两黄金丢失案至今还未破,蒙古那边也有个旗,丢了价值几十万的全国粮票,也还未破。说不定这几人就是这些大案的黑手。真要这样,报警的同志也能立下大功!”

    “源子,这里!这里!”

    高卫红一拍脑门,道:“得嘞,今儿带你好好逛逛哈市,去付家甸正阳街!源子,你可别矫情拒绝啊。到了哈市我们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等到了四九城,你还得常请我们吃饭呢。”

    千万别去信什么火红年代人心淳朴连小偷都没有这样的鬼话,六十年代最出名的盗窃案是什么?

    是一个叫鲍远昌的贼羔子,把核子蛋的一个重要部分给偷了,此事直接惊动海子里,丞相大人震怒之下命令治安部十天内必须破案。

    高卫红白了陆朵朵一眼,道:“朵朵怕你觉得影响不好……”

    “啊?”

    看样子是准备帮李源多买些东西。

    李源心中无奈,道:“是庖制的一些中药的味道,还是多种药材混合出来的味道,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味。”

    和两人了解了下情况后,司机惊讶的看了眼一脸人畜无害一身文静书卷气站在那的李源……

    要么,被碾成齑粉。

    高卫红横他一眼,道:“说什么呢?到我们地头上了,能让你住招待所?正巧,朵朵的婶婶也特别想见你。朵朵是陆伯伯唯一的女儿,也刘叔叔最疼爱的晚辈。朵朵回了平京,日后麻烦你的时候多了去了,你连一顿饭都不肯在家里吃,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这还不是最可惜的,最可惜的是,人家当着她们俩的面一脚踹翻一娘儿们,完全不顾及她们俩的看法。

    见李源瞪大眼盯着她看,陆朵朵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或许老人家是认为,与其举国皆哀,在贫穷、痛苦、落后中自怨自艾,活的艰难困苦,不如将人心鼓动起来,与其哀如心思,不如走另一个极端……

    高卫红对李源道:“陈院长对子女的要求其实非常严的,也就是朵朵例外,他家大女儿倩倩都上初中了,还一次都没有乘公车去上学过。无论刮大风还是下大雨。

    当然,这都是李源瞎鸡儿乱想,以他那点知识底蕴,根本无法看清事情的原委,就不赘言了。

    ……

    周围人一片哗然,这年月,当众打女人能打这么狠的,也是少见。

    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脸色是彻底变了,惊怒的看向李源,这么狠毒吗?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位爷是真没拿她俩当娘儿们看啊……

    所有围观者都在唾弃辱骂,认为于滋文不仅不参加劳动,还吃好的喝好的,罪大恶极,要坚决打击……

    出站口一侧,高卫红、陆朵朵站在路边招手示意。

    李源呵呵笑道:“所以我不喜欢给你们这样的人家看病,我给你们看病,倒像是我上赶着求你们用我一样。也就你们巴巴的真跑去大庆找我,不然你爱看不看,想看的人多了。”

    高卫红翻了个白眼,原本是良配,可惜,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高卫红不同,她哈哈大笑着拍了把李源的胳膊,落落大方道:“求不求的就这样了,谁让咱们是朋友,是姐们儿呢?源子,我就不说谢了。”

    这是时代的席卷,让普通人怎么去保持所谓的清醒?

    这就是他为什么虽偶有动摇,却终究坚定要送妻儿出去避些年的缘故。

    汽车内,陆朵朵仍有些小激动的追问道。

    换个心窄的要面的人,听了这话就算不翻脸也要尴尬一阵。

    李源笑眯眯的上前,忽然一把摸向高卫红的腰间,高卫红和陆朵朵都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吗?

    就听见高卫红身后一声惨叫声响起,一个身高看起来跟孩子一样面相却至少有三十多的男人,面目狰狞的怒瞪着李源,低吼道:“犊子玩意儿,干哈的?赶紧松手,信不信你黄瘪爷让你出不了哈……”

    太狠了。

    人和人之间,特别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越是这样大方大气,不给暧昧留下丝毫空间,反倒能处的自然惬意。

    高卫红看李源被震住了,哈哈笑道:“老高同志是做了些实事,但不多,这些倒的确是他大力主张从老毛子那边引进的。他和我妈更喜欢给年轻教师牵红线当红娘,嘿,媒婆做的比校长当的还好。不,给别人介绍的都好,就坑亲闺女,给我介绍一个学物理的爱人,结婚到现在几年了,加起来见面的时间不到半个月。他还是个书呆子,见面也说不了两句话,到哪说理去?”

    高卫红还要争辩,李源却不废话,一巴掌把黄三嘎达打了个原地打转一屁股坐地上起不来。

    高卫红斜眼:“怎么感觉你是在嘲讽我们?”

    在制定科研发展12年规划时,他也是冒着风险,力排众议,充分肯定青年教师建议的以电子数字计算机为主的专业方向,使得哈工大的计算机专业在全国同类专业中取得领先地位,比燕大还要先走一步。

    陆朵朵还是瘦的厉害,就不形容了。

    总不能说是海飞丝的味道吧?

    这是李源对高卫红比较尊敬的原因之一,这个节点物理学家还能去哪?

    算算日子还有两年,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值得当下的中国人,乃至后世子孙们铭记,尊敬。

    高卫红、陆朵朵哪遇到过这种阵仗,急着辩解道:“不是的,是他偷我的东西!”

    不少妇女悄悄往后退了退,刚才幸亏没动手啊,这银咋不讲武德捏……

    高卫红和陆朵朵也被他这种强横霸气给惊住了,怔怔看着他。

    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笑容,一脚踹出去,刚才那大嗓门娘儿们却差点没把卵和巢都给吐出来。

    李源微笑道:“我倒没那么迂腐,就算看不惯,也是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人,你们又不是。卫红,麻烦你让司机师傅送我去招待所。”

    估计是在让高卫红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别忘了对面是个穷人……

    陆朵朵说不出话来了,觉得李源好可怜……

    这年月真要立下这么大的功劳,那可是要披红挂彩游街夸功的!

    至于黄三嘎达之流,他们

    高卫红也很聪明,又好笑又惊艳的看着李源,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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