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哥，别难过了，千金散尽还复来，人没事就好。”
芳嘉园小院，李源真诚的安慰着王世襄道。
王世襄世代簪缨之族，他自己又是文玩界真正的大拿，积攒了不知多少好东西。
明式家具、佛像、铜器、鸽哨、古籍善本，都是珍品。
全没了……
王世襄心都要碎了，李源好生宽慰。
好在老顽童心性好，很快就跟自己和解了，叹息一声道：“也对，再说搞收藏嘛，拥有过就行。”不过还是心疼：“可惜我那紫檀画案啊，那是康熙年间传下来的，堪称紫檀文物里重器中的重器，他们别给我烧了！”
李源打包票道：“不会不会！那些学生也不是全傻，这么好的东西，指定让上面人给收去了。您放心，说不定哪天就能还给您了。”
王世襄苦笑一声道：“还回来我就不想了，只要东西好就成。我这边其实还行，张伯驹那边才是真的可惜，心痛哇！范仲淹的《道服赞》，隋·展子虔的《游春图》，晋·陆机的《平复帖》，还有唐·杜牧《张好好诗》、唐·李白《上阳台帖》、宋·黄庭坚《诸上座帖》、宋·赵佶《雪江归棹图》……”
说着说着，王世襄竟心如刀割的哭了起来，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可是不成啊，答应过主任的事，我一定要做到！！
升龙丸要是练出来，主任恐怕就不只是轧钢厂的主任了……”
主任办公室内，李怀德看着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脸色发白，好似许久没见阳光的李源，惊讶问道。
李源笑道：“主任，您放心。论管理好工厂，我肯定不如您。可论医药水平，当世能和我比的，真不多。我尽全力完成任务，若无成果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李源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师父……这些年为了我得罪了不少小人，我怕走了后，他们会报复。”
出了芳嘉园小院，他回头看了眼，心道回头还是找机会，送还一些。
袁荃猷叹息一声对李源道：“源子，可有安神的药？我去你那拿些，让他吃一点，睡一觉就好了。”
李源嘿嘿笑道：“他跑不了，没地想辙。师父，男孩子去外面历练几年，吃两年苦，没坏处。”
哪怕没有这个恰逢其会的机会，他也会悄摸来一趟。
秦大雪也苦笑一声，不再说此事。
李源全当喜事来看，喜滋滋的回四九城了。
一直到凌晨四点，四周万籁俱寂。
行政楼主任办公室内，主任向国强握住李源的手，再三感谢道：“李主任跟我说，他们厂有个医生，年纪虽然轻，但却是医道圣手，非常有能力。而且正治觉悟高，出身正，是咱们人民的好医生！我刚见面的时候，心里还犹豫，这么年轻，能行不能行？现在看来，是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事实证明，李源同志的医术，是能经得起考验的！”
……
因为他们听的出这是谁的声音。
李怀德摆手道：“这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师父一家！”
赵叶红闻言高兴，虽然见孙月香有些难过，还是说道：“在这就不错了，这年月能有这样一个桃源地，求都求不来。我回去看看你爸爸、弟弟和妹妹，隔几天过来看看你。”
在农村住了小二年了，赵叶红身上也多了些地气，打扮和寻常农村妇人没什么两样了，不过气质仍旧不同，她皱眉道：“去哪出差？”
李源只能再度劝道：“上面那几位，还是相当知道东西好赖的，这样的珍品，他们不会让白白毁掉的，肯定都收起来了，您当人家是傻子？”
以她的强大心脏，至此都说不下去了。
而是因为今年八月起，上面发下通知，大、中城市要以优秀的工人为主体，形成工人联合，以各工厂委员会为主要的城市管理单位。
说来好笑，不知为何，库房的大门虽用铁链锁住，但关不严，至少能钻过一人去。
也不是因为展开了轰轰烈烈的下乡运动，嚣张一时的学生们自此烟消云散，之前跳的有多欢实，到边疆农村后就有多惨，将要经受十几年乃至一辈子的再教育……
完美！
杞人忧天既然没用，那日子还是别过的太憋闷了。
李源准备借用十年，再物归原主……
如果不是她被某人一封告白信给调到农村来，她也绝逃不过。
一个需要遮掩，一个嘛，只要升龙丸！
真的是暴发户，他空间里的那些稀世珍宝，无论出手哪一件，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足以让他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
袁荃猷苦笑道谢，接过后道：“你早点回吧，别担心这里，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难过这一阵，回头一样乐呵呵的。”
又一阵夸赞后，李源笑道：“听说你们的工厂子弟非常能干，坐着免费的火车，全国各地往家里拉铜铁器材，李主任都听说了，气的他骂我们宣传办的同志，说看看邯钢向主任带的兵，上下一心搞生产，再看看你们！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也不熊啊，你们怎么都成狗熊了？”
李源也觉得可惜，他脑袋里的空间只有一百四十四个平方，里面还装了那么多文玩玉器和字画书籍。
佛经相传自佛祖存世以来，只为世人留下了三尊佛像，既八岁、十二岁和二十五岁身像，乃真正的佛门至宝。
两人心情各异，沿着秦家庄的村道，一直走了下去。
李源谦逊笑道：“还是李主任和向主任你们这样的老前辈们指导的好，才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有了用武的方向。没有你们的英明领导，谁敢用我们这样年轻的大夫，谁会信任我们呢？”
秦大雪，和二三年前相比，好似没什么变化，除了目光不再如骄阳一般明亮……
李源“哟”了声，道：“袁姨，还是您了解我，我真带着呢。我就猜到，王大哥肯定会伤心，就带了些安心养神的药丸来。”
“去野外采药？！”
秦大雪叹息一声，仰头看着天空，也是巧了，正好一片片雪飞落，湿润了她的眼睛，这是今年的
说来惭愧，对外面来说，是损失无量的一年，但对李源来说……是成为暴发户的一年。
邯钢厂办主任忙笑道：“主任您放心，我肯定招待好四九城来的贵客！”
这一年，还有一件事，tvb，成立了……
一九陆七年，一月五日，我国宣布石油产品品种和数量自给自足，勘、采、炼技术登上世界高峰。
吃完招待晚宴，喝的酩酊大醉，被搀扶回招待所休息了。
秦大雪忽然说道。
听李源说出要出长差后，家里人都觉得有些突然。
“……”
李怀德疑心去了大半，都感动了，道：“就不能通知到
李源摇头道：“闹哄哄的，又在安排下乡。您要是想让小慧去东北农村下乡，就让她回去吧。不然，就落到我们家户口上。我们家是农村户口，不用去下乡。”
至于那尊小佛像，是释迦摩尼亲自开光过的八岁身像。
“谢谢你。”
李源笑道：“先去盛海，然后可能要去粤州，李主任志存高远，听说有干部在那边身体不大舒服，就主动请缨，派我去走动走动。都是去享福的地儿，倒不用担心。另外，我和李怀德说好了，师父您能回家了，师姐和小慧还不行。我怕他们单位派人突袭，抓回去了就不好弄了，不是一个系统的，救都不好救。”
并认真的记准了仓库各点路线位置后，回到了厂招待所。
可惜，他们不知道有人是个挂逼……
李源忙应了声：“来了！”
李源笑道：“这年景还上什么学？”
毕竟，那些都是国宝！
一脑子的金银珠宝，足够用了……
秦家庄，李家。
触目惊心！
一尊尊佛像，或完整，或被切割，有的只有上半身，有的只有下半截底座。
怎么可能……
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