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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后,陆宣德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神情怔怔。

    踌躇满志,志得意满。

    结果刚回家,就被人当头一棒。

    还把他给打懵了。

    陆宣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李菁岚为什么能处处料他先机?

    陆张氏从里屋走出来,神情忐忑:“儿啊,你刚才取一百两银子是做什么的?”

    陆宣德深吸一口气:“这些先不提!娘,你把李氏如何对付你的如实与我说来。不要添油加醋,要实话实说。”

    陆张氏就把李菁岚成亲后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末了,补充:“成亲当天很温顺,第二天早上突然发难,又借着上坟的机会把陆伯舟给带出院了,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陆张氏是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李菁岚刚用棒槌在主院打了万二家的,她满心满意的都会认为李菁岚会在内院里和她折腾。

    结果。

    李菁岚根本不在内宅里使劲。

    直接借外力把她赶走了。

    听着母亲的话,陆宣德眉头紧皱。

    李菁岚的所作所为都像是事先谋划好的。

    陆宣德有种李菁岚对陆家非常了解的感觉。

    难道是陆伯舟和李菁岚在成亲前就见过面交流过?

    要不然,李菁岚怎么会如此了解陆家?

    第二天拜高堂确实是陆伯舟唯一出去的机会。

    他恨李菁岚,也恨陆伯舟。

    陆伯舟这四年实在是太听话了。

    他放松了心神。

    再加上京城有一桩大买卖需要他盯着,这才没回家主持婚事。

    早知道如此。

    宁可买卖不要,也得把陆伯舟摁死在家中。

    想到这里,陆宣德恨声骂。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当初就不该遵守与李家的婚约,应该替伯舟另娶他人。”

    陆伯舟父母双亡之后服孝四年,而且又到了十七岁,必须得娶亲。

    他这才同意陆伯舟结婚,又叮嘱陆张氏看住新妇不许新妇和陆伯舟过多接触。

    反正陆伯舟的作用就是维持到他儿子考中童生就不必再活着了。

    谁想到。

    娶回来一个李菁岚。

    陆张氏朝着陆家大院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无限留恋:“儿啊,我几时才能回去住?”

    在陆家大院里她就是老封君,奴仆成群。

    回到自己家后,只有张婆子一个。

    家里的院子实在是太小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房子,而是想法子处理掉李菁岚,陆宣德叮嘱母亲:“你这段时间不要和李氏接触,免得被她害了。”

    “可是张成还被她关在牢里呢。”陆张氏大呼起来,“张成可是你亲侄子。”

    “别的我不管,你得把张成搞出来。”陆张氏一提起张成,气得直跺脚。

    陆张氏想跺脚,陆宣德更想跺脚。

    他辛苦数年,才把溪水村收到他手中。

    手里有银子有人,却连衙役都结交不了。

    给钱,衙役都不肯收。

    为什么李菁岚能随意召唤衙役?

    衙役为什么会这么听她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教谕。

    所以。

    他儿子必须得考科举。

    只有这样。

    他家才能做人上人。

    “我马上去找存仁,让存仁拎着礼物去王教谕家向陆伯舟赔礼,称他不知情!甚至愿意和我这个父亲断绝关系。”

    陆宣德站起身。

    陆张氏听到孙子,立刻把张成忘了:“得保住存仁,他可是咱家的根!”

    “存仁七岁那年有高僧从咱家经过,说陆家大院里有执宰天下的紫气。只要咱们家存仁能考中童生,这紫气咱就能分一半。”

    陆宣德看了一眼陆张氏:“这话以后藏在心里,不许胡说。”

    “明年县试,存仁肯定能中童生!”陆张氏信心满满。

    陆张氏在和陆宣德说话的时候,陆伯舟正在县里最好的酒楼得月楼里宴请今天所有的同学们。

    “今天多谢诸位同学。”陆伯舟站起来,朝着四方一揖。

    众位同学纷纷还礼:“陆兄太客气了,我们在社学县学里几年同窗,这么见外做什么?”

    陆伯舟面上全是笑,“我眼睛看不清,就不向诸位敬酒了。诸位多饮几杯。”

    一个书生放下筷子,关切地问:“陆兄,你这眼睛,还能参加府试吗?”

    “现在连人都看不清,不过小胡太医说过了,只要耐心治疗,眼睛会慢慢恢复。”

    这个书生放了心,“你学问好,文章做的也好,若不能参加科举,真是太遗憾了。”

    陆伯舟莞尔:“哪里哪里,和元兄比起来,还是要差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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