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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伯舟再施一礼:“小宗这些年确实做得不好,但往事已矣,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所谓家和万事兴,侄儿不愿追究。”

    殷知海没想到陆伯舟和陆审言见面竟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后悔今天让他们叔侄见面。

    趁机转换话题:“伯舟心底仁善,有古人之风。”

    这时。

    下人捧着陆伯舟的片子进来,又在殷知海耳边耳语几句。

    “竟有这样的事?”殷知海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陆伯舟,“你家娘子领着几个书生在衙门前喊冤,说要告状。”

    陆审言立时不喜了,“会元娘子怎可上公堂?”

    果然是乡间野妇!

    陆审言对李菁岚的第一印象差到极致。

    深知他是什么脾气的殷知海扶了扶额头,叹息:“你这脾气,怪不得在盐道上得罪了许多人。”

    “为国尽忠,何惜此身?”陆审言冷冷一笑,“更何况,这些宵小在路上劫杀我,不也是没杀成吗?”

    那是因为晋王派人保护你了。

    你当我那天在茶摊上提了你一嘴是白提的?

    晋王那天说过,陆审言吉人天相。

    所以你才能平安到达京城。

    但这话是永远不能对任何人说的,殷知海只剩下后悔。

    真不该让陆审言和陆伯舟见面。

    叹息:“走,我们去衙门里看看。”

    殷知海并没在公堂上见李菁岚。

    而是把人请到衙门的后院。

    李朋煊和几个书生还从来没进过京兆府后院,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等看到殷知海和陆审言一个三品一个四品的官袍时。

    几人彻底吓软了,跪成一排。

    李菁岚插葱似的行了个礼,“民妇见过知府大老爷。”

    殷知海和蔼的打断李菁岚:“今日方知道我们家和你们家是亲戚,以后唤我舅父便好。”

    叔父可以随便喊。

    舅父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喊的。

    李菁岚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陆伯舟。

    可以啊!

    把殷知海给收服了。

    这声舅父一喊。

    殷知海这辈子都是陆伯舟夹袋里的人,永世无法背叛。

    面上却是笑着行了个晚辈叉手礼:“外甥媳妇见过舅父大人。”

    殷知海又指着陆审言:“这是你不出五服的堂伯!”

    “侄媳妇给堂伯请安。”李菁岚双手高举过头顶,揖了一礼。

    看到这个礼节,陆审言面上的表情松了松:“起来吧。”

    虽是乡野村妇,却知内外有别,知礼数。

    李菁岚这才指着被捆成粽子的李朋煊,“媳妇前几日听到有人在造谣伯舟科举舞弊一事,特意留了下心。”

    然后把来龙去脉讲了讲。

    李菁岚声音清脆,讲话又懂得抓重点。

    陆审言听了几句便明白,怒了。

    一个读书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科举舞弊的谣言中。

    所谓风来影动。

    若陆伯舟自身是棵青松,怎惧东南西北风?

    定是自身不正,方惹来诬蔑。

    “持身要紧严,持身不严,则入于匪辞。”陆审言哼了一声,“书生读书是为什么?自然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你连身都修不好?何谈治国?”

    “伯舟,面朝南方跪下!你对得起祖宗吗?”陆审言怒斥。

    陆伯舟拳头不禁攥紧。

    “你个老劈柴!”殷知海在心里暗骂陆审言,正准备出声周旋时,却见到李菁岚走到陆伯舟身边,挨着陆伯舟跪下。

    “千错万错是媳妇的错,与伯舟无关。”李菁岚低头承认错误。

    “伯舟这几日一直在京城,并不知南离县发生了什么。我也是一时心急,这才把人带到京城。”

    “先前也不知舅父和伯父在此,本是想写状子告这几个人的。如今伯父一顿呵斥,倒叫媳妇明白了行事的不周全。”

    陆审言侧过身去,并不看李菁岚。

    只有当堂教子,没有当堂教媳妇的。

    他身为伯父可以教训陆伯舟,却没有教训侄媳妇的道理。

    陆审言侧身抬了抬手:“是我心急了些!先起来吧。”

    被捆成粽子的李朋煊早就看傻了。

    李菁岚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一个高官舅父,一个高官伯父?

    李菁岚站起来,把李朋煊如同拎小鸡一般拎起来。

    “舅父与伯父问你话,一字不漏的全说出来。”李菁岚盯着李朋煊。

    “我?我说什么呀?”李朋煊懵着。

    明明是陆伯舟事先知道考题,怎么反倒变成我的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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