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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一阳乐道:“你还是个行家?”

    “嘿!别的不是很懂,但关于茶这些,我还是有点儿见识的,你这是特供啊!”

    许一阳一怔,看向了张奇。

    只见张奇微微一笑,转而对冯文远道:“冯教授,听说你老家是农村的,为了上大学,还有过一段辛酸的故事?”

    冯文远慢慢把茶杯放在桌上,轻轻摇头道:“不提了,提起来就想哭!”

    “你要这么说,就非提不可了!”张奇忽然略带霸道地开口道。

    冯文远微怔。

    张奇则笑着说道:“你想不想眼睛快些好?至少在下飞机的时候,感觉眼睛有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不见?”

    “什么意思?”

    “只要你能哭得出来,你这个失明就立马能好一半!”

    “这……”

    冯文远不信,同坐在一旁的许一阳,更不信了,他给张奇也泡了杯茶,端过来道:“还有这说法?”

    “不信试一下嘛!”

    “中,试下!”

    冯文远从上了飞机后,就已经对张奇有了一种莫逆之交的感觉。

    他能知道的是,张奇肯定是位年纪不大的人,性格也很稳当,敢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科学道理。

    于是,他回忆着说道:“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她学习比我好太多了,在我们小学和初中,一直都是年级第一,注意,我说的是一直,我是家里的男丁,你们应该知道,农村的情况,所以……”

    说到这儿,冯文远已经有了一些压抑。

    张奇鼓励道:“所以?”

    冯文远微微一颔首,伸出手在桌子上摸到那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我学习只能说还可以,在学校里也常常年级前十,但跟我姐,是真没法比,准备上高中时,那个时候,就算学校给我姐提供了免学费,或者有一定的奖学金,但吃穿用,也不是一个农村家庭能负担的,况且,我比我姐只小一岁。”

    “你姐没上高中?”许一阳听出话里的意思了。

    冯文远点头。

    张奇也能理解,在那个年代,尤其是在农村,知道学的人很多,但因为自身条件,无法继续上学的,太多太多。

    或许别人不如冯文远当年的姐姐那么优秀,但也确实,有不少这样的例子。

    “没有,我姐姐知道家里难,我爸还是个药罐子,如果她去上了学,家里不仅少一个劳力,还要多出一份钱给她用,这个家就撑不下去了,那段时间,我天天逃课,我想,我姐学习好,该让他学,直到有一天……”

    冯文远说着,突然情绪像是受到了某种极致的压抑,哭了出来。

    他边哭边道:“直到有一天,我又逃课,我姐找我时,掉进了一个机井里……”

    说到这儿,冯文远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捂着脸痛哭,最后哭到整个人身体都开始有了轻微的痉挛。

    这种只要一回想,就能在午夜梦回时,肝肠寸断的事情,他不愿意提起,若不是后来有姐姐的一封信,或许那天之后的冯文远,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许一阳看着冯文远哭的撕心裂肺,自己也不好受。

    他也有相似的经历,但跟冯文远一比,便感觉自己幸福多了。

    但看到张奇仍不劝阻冯文远,许一阳一边抹眼睛,一边道:“哭最好能治病,要是没效果,冯教授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我可不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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